这,是什么情况?
阳春晓一脸难以置信地原地愣住——前些日子,这位大姨跟阮轻烟当街对骂的场景我可还记忆犹新呢!这才几天就一团和气了?
发生了啥?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天香楼里头可就更是奇怪了。
大白天的,屋里灯火通明!头顶上新添了一盏巨大的八角琉璃宫灯,崭新的,明亮的烛火透过彩色的琉璃,把整个屋子都染上了缤纷的色彩;从舞台到楼板墙壁,该修的修、该换的换,朱漆柱子上挂的帘幔也都换成了全新的,空气中甚至还能闻到新布匹所特有的染坊的味道。
站在门口的阳春晓一时竟有些傻眼,甚至想退出门外再确认下——这真是天香楼?与前些日子可真是差别巨大,简直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焕然一新了啊?
“小姐来了呀?”
柳絮一眼瞧见站在门口发呆的阳春晓,兴高采烈地迎上前来挽过她的手臂,小猫般亲昵地蹭了蹭:“好几日不见,我可怪想你的呢!”
“小姐来啦?”
这时,她这才发现波妞抱着个点心盒子坐在一边,脸上还粘着米糕粒,一见她来了就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活像只欢脱的小狗一样跑过来扑到她身上:“我还正不知道上哪找你去呢!……你们刚出门不久,阮姐姐就也派车过来接你啦!正扑了个空!阮姐喊咱们来吃饺子,也不知道你几时回来,就先把我带过来啦。”
拜托,天香楼的姑娘都姓‘阮’,天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算了,也不重要。
“果然心有灵犀!”柳絮指着阳春晓朝众人笑道:“你看,都不用事先通气,她自己就找过来啦!这就是默契!”
阳春晓故意板起脸,没好气道:“怎的是在聚在这里吃饺子呢?合着你们有了新去处,就嫌弃我家了不成?”
“哪有?你净瞎说!”
阳春晓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屋:这还哪里是之前那个又破又旧的小乐坊?桌子板凳一应全换成了新的,舞台上也换了新的滚金边红毡地毯,连梁柱上都添了新彩绘、甚至还描了金线,在灯光底下闪闪发亮!重点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像之前那么土里土气的,真真是富丽堂皇起来了!
舞台底下正中摆着张大方案子,大瓦盆里是细白的面团,小陶盆里是刚拌好的肉馅,天香楼的诸位姑娘们都挽着袖子正包饺子呢。
“啧啧,重新装修都不告诉我一声——”阳春晓佯装生气地故意质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拿我当班主呀?”
“是是是!当然你才是班主!”
众人笑道,这时就见阮未央从后台出来,身后竟是跟着隔壁怜香阁的两个管事。那二人见阳春晓来了,立刻一脸谄媚地上前问了声好,接着又是请安又是作揖客气了半天才出门走了。
“一定是你在弄鬼。”
阳春晓指指那二人的背影,又指了指这套全新的装修,眯起眼睛说道:“那群小丫头可没这脑子!肯定是你的主意!”
阮未央一笑,点手招呼道:“来,进来说。”
阳春晓随她到了后台,才发现原来这里也改了用处:姑娘们睡觉的大通铺早就拆了,现在靠左手边是一长排化妆台,整齐摆放着大小不一的妆奁箱子和十几个烛台;而右边靠墙处摆着衣箱和衣架子,挂着姑娘们登台时穿的行头;门口处还摆着张八仙桌,放着茶水糕点,给姑娘们饮场用的。
“啧,这地方让你一收拾,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阳春晓不由赞道:“这才正经像个乐坊的样子呢。”
阮未央一笑,沏了茶水递到她手里,顺手把门关上——这门也是新装的,关上之后屋里顿时一片安静,竟是与外头的喧闹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