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晓一见心中骇然:类似的金锭她见过,正是前些日子许知年那桩案子的重要物证。
他随手将金锭丢到桌上,沉甸甸的金子跟木桌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是什么?”红隼问道。
他一笑,看看阳春晓:“这小姑娘应该认识。”
阳春晓直觉这案子大概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她将那金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哪来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那账本往她面前一推:“李觅是我杀的,他罪有应得,且供认不讳。但是可惜他只是个普通的账房,能见到账本却带不出来,对于魏府的核心机密也了解的不多。如果我手上只有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证人,根本告不倒魏登。于是我打算赌一赌——就杀了他。果然,魏登马上就从西北调回了权限更高的账房,并带来了重要的物证。”
阳春晓翻开那账本,只细看了几页,便拧眉摇头道:“这记账用的全是暗语,根本没用。”
他点头道:“那人名叫苏铁,对魏登极为忠心。哪怕我百般逼迫他也只咬紧了不肯供出账本的秘密,最后自己跳下城墙吊死了。”
阳春晓又来回翻了几遍,意外发现一处缺损。拿到灯下一照,发现确有被扯去一页的痕迹。
这帐本是他从苏铁身上搜来的,想必是件十分要紧的东西,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看纸张残破.处还很新,边缘参差不平,应是匆忙间扯掉的。
阳春晓隐隐觉得不妙。她指着此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不解道:“不是我弄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只能是死者造成的。那缺失的一页,极大的可能就是匆忙间被藏在身上或吞入腹中;如果是由师兄张元元验过,一定会有所发现,那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缺失的一页上可能会有泄露你身份的重要线索。那么我再大胆猜一猜:你是不是将他捆了、脖子套上绳索带上城头,本是想吓唬他,却不料他竟是个极有血性的汉子,不肯受你胁迫就自己跳下去了?”
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阳春晓心知猜得全中,又继续说道:“他心知斗不过你,为了保全主子的秘密,自己也必有一死,于是便将线索吞进了肚里,就等着验尸的仵作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魏登。到时候,自然会由他来替自己报仇。”
“这老狐狸!……倒真是我大意了。”
“那线索,大概是与天机营有关。苏铁以为天机营只来了你一个,却不料红隼和牡丹也是天机营的人。”阳春晓又道:“她们两人打跑了彭家兄弟手下三十多个,这消息肯定传得大街小巷尽人皆知。你听说之后,原是想回来确认一下,不料正巧被守夜的红隼撞见。她以为你要害我,你便趁机试探她。”
他先是看看红隼,又看看阳春晓,笑道:“你这丫头果然厉害。”
阳春晓眯起眼睛,略微停顿片刻:“你当时应该是想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但是后来却又改了主意?”
“她能有今天的太平日子,实属不易。”他叹了口气,坦诚道:“陆帅的冤案,有我一人继续调查就够了,没必要再把她们也牵扯进来。”
啧,没想到他还真挺爱护下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