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内明里暗里,各种利益纠葛牵制,就算魏登真有一手遮天的本事,却也必不能持久。
阳春晓一路胡思乱想着,随着郡主园中的侍女穿过前厅,远远就瞧见郡主正跟牡丹在空地上练武。二人手中各执一把木剑,切磋时各有进退练得正起兴,阳春晓也不由停下脚步,驻足观瞧。
不得不说,牡丹不愧是牡丹,果真是个到哪里都能玩得开的性子。
牡丹向来喜欢舞刀弄棒,平日一早都会拿着大刀,耍个两轮。但要说起互相比试,阳春晓那个院子,实是找不到人的。
红隼性子深沉内敛,平时操心的事情又多,不爱跟她一处玩;柳絮虽说算是个能打的,但个子瘦小、力气也没她大,两人也玩不到一起去。没想到,如今遇到郡主竟是十分投契,相处得很是融洽。
“罢了,今天先到这吧。”
二人又过了几招,郡主收了势、将木剑背在身后,冲牡丹说道:“难得你主子来找我玩,咱们就改天再练罢。”
阳春晓向她行了礼,陪笑道:“是我来得不巧,搅了郡主的好兴致。”
“哪里的话!你先去屋里吃茶,等我换了衣裳就来!”
郡主两颊泛着红晕,额头上明晃晃的全是汗;牡丹也跟她差不多,只是肤色白些,尤显得脸上像涂了胭脂一样通红通红的。郡主让侍女招呼阳春晓,自己则挽着牡丹一同朝厢房去了。
看她们如此要好,阳春晓心里也十分欣慰:若早知道郡主是这么好的人,我就该听杨冰柠的早早与她结交!有她帮我拿主意,说不定如今也不用为沈敬的事发愁了。
长宁园的侍女也与冷家别处的不同,皆是短衣窄袖、腰里挂着短刀,一看便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说不定当年天机营里就是这般光景。
郡主客厅里的陈设皆是宫里的样式,与别处自是不同。屋子正中主位是一道万里江山的水墨屏风,前头桌上摆着把紫檀镶金鞘的雁翎刀,线条优美又不失华贵,竟正如郡主给人的印象。阳春晓还是头回在上流贵族女眷的屋里见到这种物件,尤可见这位郡主也绝非等闲之辈。
阳春晓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未见郡主却见红隼挑帘进来,上前说道:“郡主沐浴更衣去了,怕你等急了,就让我先过来陪着。”
“啧,这才几日,客气得倒显得我成了外人。”
“哪里的话!郡主也从没拿你当外人看待。”
红隼这身打扮与侍女不同,更像是这园子里的上等仆妇,瞧着竟是比郡主身边的丫鬟还要体面些。
阳春晓拉着她的手,不由打趣道:“诶呀,看来你这回确是攀上了高枝!以后还请姑娘念着旧情、要多多提携我才是呢。”
红隼假意嗔道:“你再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就走了。”
二人相视笑了一阵,阳春晓这才说道:“总之,看到你们比住在牢里好些,我心里也算踏实了。”
“好虽好,却终究不如在自己家里。”
她这句感慨,说得阳春晓心里也是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