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晓点点头:“硬塞给我路上看的。”
景南风笑道:“这许状元!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拿你当成年幼无知的小姑娘一样看待呢?”
“天知道他怎么想的!”
阳春晓哼了一声,不满道:“老实说,除了八股文章我确实不如他,还有哪方面我比他差啦?……凭什么老拿我当小孩看呢。”
许知年在刑部官员当中确实算是出类拔萃,人品和能力也都样样出众,自带偶像光环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的优越感也得分对谁吧?凭什么觉得得在刑部大牢长大的我会需要这种读物?
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孩?
可这些话若是放在当面说,难免伤了情面。许知年平时很照顾她,只是习惯了以兄长自居——哪个男人不自大呢?何况又是天之骄子的状元郞。
一想到这些,阳春晓不由一脸沮丧。
“唉,要说这送给女孩家的礼物,但凡稍微走点心,也不至会挑这种东西吧……果然是凭实力单身呢。”
景南风这话显然在内涵阳春晓。
其实刑部上下早就有类似的传闻,大家也都看得出来:一个是阳尚书的掌上明珠,京城闻名的刑部才女;一个是他的爱徒,既有天份又勤勉的状元郞,可谓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将来也定是要像阳承和与姜春华一样,结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
没有人问阳春晓愿不愿意。
实际上,阳春晓在别的女子怀春的年纪,读的是各种律法,看的是各种尸体。其他方面可以说样样精通,但只对感情一事,像是块闷石头,一窍不通。
只知道自己不能嫁谁,但能嫁谁?她也说不清楚。
对于许知年的“示好”,阳春晓多半是感谢的,虽然还带着几分被轻看了的嫌弃。
但要说起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阳春晓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这时,冷誉突然插了一句:“我家姐妹多,没出阁的好几个呢!回头可以约他来一趟,让太太们帮着给说和说和?说不定就成了呢。”
阳春晓“噗嗤”一笑:“你操这份闲心干嘛?人家是‘凭实力单身’,又与你什么相干?”
冷誉却一本正经道:“就凭咱俩的关系,这忙我必须得帮啊!……不用客气。”
景南风这时候倒是不说话了,一个劲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听春晓的意思,冷誉好像是她“弟子”?怎么总觉得刚刚那句介绍对象的话,带着三两分醋味儿呢?
景南风笑得更凶了,顺手拿起调味瓶来:“那我得替许状元先谢谢你了!……来,我敬冷公子,以醋代酒,请满饮此杯。”
阳春晓越听越不对味。
她虽然对感情有点迟钝,但她又不傻!景南风的言外之意,简直是瞎闹。
刚要张嘴说话,话头便被冷誉截了。他不以为然地伸手接过醋瓶来往面里倒了些许:“正是要加些醋才好吃呢!……你要么?”
阳春晓难以置信地瞟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