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能掐会算吧?!
冷誉佩服得五体投地,冲她挑了挑大指,然后将车窗后的木板斜开一条缝,把那腰牌丢了出去。
那人没有下马,而是用刀尖挑起腰牌上的挂绳,拿到手里一阵仔细端详。
此时的阳春晓则是躲在车窗后面,悄悄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在她的授意下,冷誉又朝外头说道:“前些天死了几个锦衣卫,郑拓在京中闹了起来。魏帅不希望事情闹大,特派我来收拾善后。”
“那还请阁下出来说话。”
——又来?
冷誉顿时皱眉,阳春晓却点点头:“下车。”
冷誉瞪大眼睛:会变成刺猬的!
她却摇头:不会的,这次你必须得下车。
简单的眼神交换,冷誉纠结片刻,最终咬咬牙,决定听她的。
他将刀鞘从门背后取下来,谨慎地推开车门,慢慢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十个黑衣人,手上全拿着努机瞄准了他,只要为首那人一声令下,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无处躲藏。努机的发射速度比弓箭快得多,而且可以连发,基本上必死无疑。
如果说反正都难逃一死,那他宁可选择拼杀到最后,就算不能同归于尽,也砍死一个是一个!
但是阳春晓说了没问题——他相信,那就一定没问题。
冷誉手上连刀也没拿。
他深吸一口气,坦然地抬头望着那群人的首领,感觉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那人阴冷的目光看着他,过了片刻,终于将腰牌抛还给他,然后一抱拳,语气明显和缓道:
“使命在身,多有得罪!”
计划通!
冷誉接住他抛来的腰牌,心里一阵狂喜。手还在不住地微微发抖,勉强也朝他抱了抱拳。
接着,那人拨转马头,说了声‘撤’,众人便策马朝林子东南奔了下去。
冷誉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关了。
这时,柳絮从车底钻了出来,走到跟前,望望那群人离去的方向,挠头道:“你胆子可真大呀!……我还以为今天要跟他们拼了呢。”
冷誉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景南风也从车上下来了,边走边将剑收回腰上的鞘中:“没想到这公子哥儿看着傻乎乎的,其实还挺机灵?”
看这架势,这两人似乎是早就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那还不都是因为老师教的好?”阳春晓边说边从车上下来,徒手拔掉车厢上的箭镞。
冷誉也不好意思地点头:“正是如此。”
景南风听了不由啧啧道:“你们两个啊!一个是真敢说、一个是真敢信!”
阳春晓得意道:“我知道你们是做好了杀出重围的准备,但硬拼毕竟是下下之策。他们手上有弩机,我们的胜算太低了!但凡能智取的,就没必要硬冲。”
“道理我都懂。”
景南风点头道:“可你哪来的把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