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突然有些意外地愣了愣,竟是没了下文。
冷誉现在已经完全摸不着她的路数,也不知她是故意在演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奇地朝外望去。
就见张二狗被五花大绑着,但嘴里塞的东西已经没了,整个脑袋肿得像个猪头,显然是才被谁狠狠修理过,鼻青脸肿、涕泪横流,瞧着十分狼狈。
——这也是安排好的吗?
冷誉不能确定。但她之前确实说过要让张二狗吃尽苦头的,只是没想到竟是先动了一遍私刑?
阳春晓还没发话,就见张二狗扑通一声就跪在堂下,大声朝宋琪哭嚎道:“宋大官人,你就招了吧!反正我已经全招啦!……我,我对不住你哇啊呜呜……”
最后一句显然是戳中宋琪的心事: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说‘我对不住你’?张二狗的原意,大概是没能按宋琪的计划抵死不认,而在宋琪看来,却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再结合刚才阳春晓的话——
“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竟是见色起意对她做出不轨之事?!”
“不是啊,我只是按你说的勒死她而已啊!”
“你是不是看我妻子年轻美貌,早就对她图谋不轨?!”
“没有啊!……我确实自作主张捅了她几刀,想把现场弄成遇上土匪的样子!但绝对再没有别的了!”
“蠢货!你做都做了,如今却不敢认?”
“诶呀我杀人都认了,还有什么不能认的?可我没做就是没做啊!说好了交换杀人,我只是完成约定的事而已啊!并未行龌龊之事!”
两人旁若无人地争吵一阵,突然间止住,然后同时意识到大事不妙。
孟观潮咳了一声,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大胆狂徒,还不从实招来?”
看来张二狗已经完全被打服了,而宋琪在气急之下也是方寸大乱,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孟观潮趁热打铁一通逼问,二人见事情已然败露,只得招供。
接着便是录口供摁手印画押,一切进展顺利。
他们供认的内容跟阳春晓预想中相差无几,只是眼下却比她的计划要快了许多:原是想故意误导宋琪,使他二人内讧以找到突破口再迫使他招供的,但张二狗的主动坦白显然是加速了案件的进程,甚至跳过了最困难的部分直接收尾了。
这真是让人没想到的事。
转眼间结案陈词都快写好了,阳春晓这才回过神来,满是疑惑地看向牡丹:
“你什么情况?”
“呃,嗯……”
牡丹眨眨眼,故意转脸看向别处。
她太了解牡丹了。这个女人虽然胆子大又办事鲁莽,但绝不会自作主张、未经她同意就拿这么大的主意!而且,每次她想当神助功的时候总会把局面搞得一团糟,今天这画风显然不对劲啊!
阳春晓眯起眼睛,正要细问,见冷誉凑上前来,一脸佩服道:“你这也太厉害了吧?只用了几句话,那主犯竟是全都招了?事情跟你说的一丝不差!这么简单案子就结啦?”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以暴力方式获得口供,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阳春晓看着牡丹那一脸的欲言又止:这里头肯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