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晓一回头,见那群人当中为首的竟是个熟悉的身影——牡丹?
更加神奇的是,当众军卒惊讶于她们是如何在牢房间行走自如时,并没有要发难或者申斥的意思,而是全都看向牡丹,似乎在等她发话?
就见牡丹几步到了跟前,上下打量阳春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阳春晓嘿嘿一笑,反问道。
牡丹松了口气:“秦总兵一得着信儿就打发我带人来接你,说这当中肯定是有误会了!”
阳春晓微微一笑:啧,秦孝安完全可以随便打发个人来了结此事,却偏让她来?好大一个顺水人情哟。
神经大条的牡丹自然不会想这么多,见她安然无恙便只顾着欢喜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穿过全副武装的众人,携手朝外头走去。
这时,始终未曾露面的大同知府也出现了,率领手下官员差役站在大门两侧恭候。这当官的也着实不易:大同总兵是惹不起的,京城来的刑部官员也照样得小心伺候,两边都得罪不起。
阳春晓并不打算刁难他们,随便安抚几句便上车离去。
“看来,昨天的进展挺顺利嘛。”
阳春晓看着牡丹,据说她昨天跟秦老虎聊到深夜,眼前的她却依旧是妆容齐整神采奕奕,毫无疲态嘛。
牡丹说道:“我原是对他加了小心防备的,不过他始终在问我的事,并没有提到小姐。我寻思小姐嘱咐过要如实答对,就全都对他说了。”
“很好。”
接着,牡丹便凭着记忆将昨天聊的事大略说了,提及尤为投缘之处时更是眉飞色舞,神情暧昧,语气里也是隐藏不住的欢喜。
不得不承认,牡丹确实不是此类任务的首选:不善心计,观察力欠缺,话又密。而且,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提到秦孝安时,她的称呼已从‘秦总兵’变成了‘他’,且每次提到时,神态语气都会有明显变化——种种细节,都说明她已完全着了对方的道。
阳春晓默默听牡丹叙述,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倒是景南风满是戏谑地看着她:崴泥了吧?你以为你是王司徒巧使连环计,我看这回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啦!
好在这段车程并不长。
马车停在平安客栈门口,三人下了车。阳春晓正要往里走,却见牡丹站在门口,一脸欲言又止:
“嗯……那个,秦总兵约我去城东的杏花楼喝酒。”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阳春晓一眼,声音越来越小:“……能去吗?”
“那你去吧。”
阳春晓语气淡漠,听不出是怒是喜。
牡丹高兴地答应一声,又钻回马车里,车后尾随的军卒也一起朝城东去了。
这显然是秦孝安的套路:我帮你给阳春晓解了围,你来陪我喝顿酒呗。
景南风戴着帷帽看不出表情,但想也知道肯定在幸灾乐祸。一回到客栈,她便立刻钻回自己房间,再不肯露面了。
阳春晓满怀心事地回到自己房间。
原以为进了大同府大牢能问出点东西,没想到现在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让秦孝安充分展示了一下他的实力——在我大同府,管你上天入地,我的手都能伸得到。
动武,是自寻死路;斗智,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