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当面夸奖,她只是挑了挑眉梢:“所以,你打算食言?”
“我刚才已经下令:格杀勿论——她不可能活着离开大同。”
牡丹两臂抱在胸前,叹了口气,眼神满是失望:“我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同……看来,都一样的。”
“我说过,其实我可以选择不告诉你。”秦孝安两手一摊:“我以为你会通情达理的。但是阳春晓在悄悄调查我,甚至已经暗中拿到了魏登的口供——她必须得死。”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牡丹耸耸肩,遗憾道:“哪怕你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你愿意在下令之前告诉我,起码会显得比较有诚意。不过,反正你也不在乎。”
“至于吗?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秦孝安说道:“就算我不杀她,魏登也会的。”
牡丹已经不想再跟他争执了。
她站起身,转头望向墙边条案上摆的配刀,又看看墙上挂的宝剑,但都不是很满意。
秦孝安继续说道:“而且,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正室夫人了,我应得的这份黄金当中,也会有你一份,咱们何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争吵不休呢?”
牡丹没有理会他,一眼瞥见隔扇后面兵器架上他那把黑柄斩马刀,顿时眼前一亮:比起郡主赐的那把,这把刀更长更宽,几乎与她等高,而且份量十足。
她将刀拿在手里,很满意。
“诶呀,夫人。”
秦孝安见状不由苦笑道:“夫妻那是要过一辈子的,我还要跟你白头到老呢!何必因为一个外人闹成这样呢。”
牡丹一手扶刀,一手捞起长长的衣摆系到腰间,说道:“我这人读书不多,但是讲道理——做人要讲信用,对吗?”
秦孝安见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便妥协道:“夫人说得对。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我向夫人道歉。”
牡丹神色稍缓,又道:“知错便要改,你要如何补救?”
秦孝安摸摸下巴,认真想了想,慷慨道:“下个月西域有批宝马送到,让夫人先挑如何?”
“我在跟你谈阳春晓的事。”
秦孝安叹了口气:“我们不谈这件事了,好吗?”
牡丹抬腿踢掉刀鞘,雪亮的刀身映照着她冰冷的目光:“我现在只跟你谈这一件事。”
秦孝安看着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事已经决定了,没有什么可谈的。”
“如果我坚持要保阳春晓呢?”
“绝无可能。”
他的话音未落,巨大的长刀在眼前一闪,仿佛一道闪电斜劈下来。
瞬间,木制隔扇、纱帐、椅子,以及两眼圆睁的一颗人头被斜着砍为两段,同时落地。
“狗东西。”
牡丹骂了一句,自语道:“谁告诉你夫妻就要过一辈子的?没听过有个词叫‘丧偶’么?只有姐妹才是一辈子的事啊!蠢货。”
她绕过血迹抬腿刚走出地毯边缘,足心一凉才想起自己竟还是赤脚。往左右扫了一眼,最后把刀先丢到一边,将那无头尸体的长筒马靴给扒了下来。
虽然尺码大了点,但她很满意。于是又捡起刀来,穿着马靴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