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露出个惨淡的笑容:“看来,你可能得死我前头了。”
齐慕兰也觉得十分意外:那一身喜服的女人,不正是昨晚的新娘子嘛?
“怎么回事?就你一个人吗?”牡丹在屋里找了一圈,确定只有沈敬和齐慕兰,显得有些失望:“阳春晓呢?”
她依旧穿着昨天的大红喜服,脚上却是一双极不相称的大马靴,手上提着把极为醒目的巨大斩马刀——但这些看似极不搭调的东西在她身上拼凑起来,却有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马进见了也不由吃了一惊:“你怎么会……”
他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行为。
牡丹从府里出来,见所有侍卫都往这个方向跑,便一路跟了过来:“这么说,她是已经跑掉了吗?”
马进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女人,果然都是一伙的。”
牡丹把大刀扛在肩上,对他说道:“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之前秦孝安给你的命令现在已经取消了,不用再继续追杀她了。”
秦孝安向来好色,为博红颜一笑是很愿意下血本的,搞一出烽火戏诸侯的戏码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得有秦帅下的军令才能作数。”马进打量她一眼,问:“总兵本人的手谕或者令牌——你有吗?”
“没有。”
牡丹诚实道:“秦孝安的人头好使吗?”
马进一愣,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我把他宰了!不信就自己回去看看。你们可以原地散伙了,散了吧。”
她说得很轻松,但此话一出,别说马进,连齐慕兰和沈敬都差点惊掉下巴。
以沈敬对她的了解,这事八成是真的;但在马进看来就不一定了——谁会杀了人还到处宣扬?还专门跑到他的亲信面前说?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干出这事!更何况她现在是秦孝安的新宠,恃宠生娇嘛,偶尔胡说八道也是有可能的……
事关重大,马进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得先回去一趟:起码要问明情况,不然回头秦孝安翻脸,那板子就只会打在他一个人的屁股上。
“看紧她们,谁都不许离开。”
他咬牙低声嘱咐一句,让众侍卫继续原地待命,自己则骑上匹快马回府去了。
——但这有什么用呢?无论牡丹还是齐慕兰,哪一个都惹不起啊!
侍卫们各执刀剑,面面相觑,退意昭然。
“这个人是不是傻啊……”
牡丹揉揉眉心,随即用下巴指了指眼前最近的那个侍卫:“喂,你打算挡我的路吗?”
那侍卫本能地退了半步。
她一身喜庆的大红色,斑驳的血迹看起来并不明显,但作为身份的标识却是足够了;再加上那把尺寸惊人的斩马刀,就是实打实的生命威胁——她抡起刀来无人能敌,且说砍就砍从不问价!
在场的,恐怕也没有一个人敢还手。
侍卫们不是傻子,只犹豫片刻便给她让出条路来。
齐慕兰不知从哪寻来辆板车,小心地把沈敬扶上去。
牡丹看了一眼,不由皱眉:“阿絮肯定跟阳春晓在一块!只要找到她们,就得救了!”
说着,她将板车的麻绳揽过来往身上一挂,二人便一同扶着车慢慢走出小院。
侍卫们虽然不敢拦,却也不敢走,只能不远不近地跟着。
刚走出不远,便见王七野等人骑着马迎面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