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观察力这一点来说,她跟姜春华几乎不分上下。
阳春晓决定用对付母亲的办法来应对她:“所以,您就是向大同运送黄金的人?”
坦诚,直奔主题,是最佳的沟通方式。或者说,任何技巧和花招在她面前都没有意义。
果然,她淡淡一笑:“你已经查到这么多,难怪秦孝安会那么害怕。”
“您就是代表了陆昭的第三方,对吗?”
她依然微笑,不置可否,用一种温暖的目光看着阳春晓,语气中又平添了几分赞赏:“她果然把你教得很好。”
阳春晓突然就有点明白这姐妹二人始终要保持距离的原因:
姜春华的行为准则是确定的,一切都要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之下;而姜春岚则不同,她的行为没有定式,只衡量得失,而打破规则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成本——如果有必要,一切皆可为。
这种行事风格倒是跟老怪十分契合,也难怪最后会由她来完成陆帅的遗愿。
现在阳春晓几乎可以还原出当年的事情经过:
尽管势单力孤,陆昭仍决意带兵出关追击鞑靼。因料定自己可能有去无回,事先便将妻女送回京城以求万全;
出关后,陆昭意外得到金矿的消息,传回齐家寨后,也告诉了秦孝安和魏登。二人因此才决定援手,三方合兵与鞑靼一战。
“金矿的位置就在关外,而且是秦孝安与魏登都力所不及之处。”阳春晓推测道:“但是您却可以控制它——这是为什么?”
阳春晓不知道她是否愿意揭开最后的谜底,但还是决定一试。
“那个地方啊……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姜春岚缓缓说道:“当地人管那地方叫苏鲁木哈克,我们叫它风城;北临瀚海,终年风沙漫天,是片寸草不生的绝地,去过那里的人大都没法活着回来。”
瀚海,即沙漠戈壁。
她似乎为阳春晓打开了一扇通往真相的门,但眼前的疑问却变得更多了:
“那么,鞑靼人就不会打黄金的主意吗?您又是怎么运回来的?既然秦孝安和魏登也都跟陆帅出关,那么他们怎么会不知道金矿的地点呢?”
“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阳春晓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有些不甘心地低头吃饭。
桌上饭菜荤素搭配,看起来都是寻常的家常菜,却意外地非常可口。就像主人一样,看似平凡却是深藏不露。
姜春岚依旧满是慈爱地望着二人:“我向来是不爱干扰晚辈们的事,但是现在看到你们两个,还是忍不住想说——真的是好般配啊!”
两人听了皆是一愣。
话题有点跳脱,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见二人反应平淡,她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看来,我并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吧!”
席间气氛融洽,就像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会,而她只是位亲切又有点八卦的长辈。
但是阳春晓可不敢对她有丝毫的松懈:
“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说回金矿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