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性，虽然周灿此刻已经是执掌一家超巨型集团公司的女强人，但在莫云这位掌管了几十艘海盗战舰以及数万名海盗，在以混乱和无序著称的宝石星系边缘立下了赫赫威名的海盗头子面前，她仍旧感到有些虚弱。

这种虚弱并不是源于身份与地位上的差距，而是来自一种似乎面对前辈与长辈那样的底气不足。

莫云似乎可以洞察周灿的内心，这让她无法说出欺骗的话语。

沉默良久，周灿才轻轻问道：“你是如何面对卫海司令死亡这件事情的？”

莫云眉头微微皱起，平静的表情也泛起了一丝波澜。她同样沉默了下来，半响，才略带一点叹息地说道：“我能如何面对？”

不等周灿回答，莫云便继续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所有往事都必然要烟消云散。我还有我的责任和使命，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坚强地走下去。”

“你甘心吗？”

莫云摊了摊手：“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周灿默默点了点头，顺手拢了拢刘海：“我明白了。”

当周灿起身离开之后，莫云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星海基地另一处，陶正阳手中拿着一些文件，来到了一处看守严密的房间之前。守卫将门打开，陶正阳便走了进去。

这处房间虽然狭小，但其中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足以支撑一名人类在这里舒舒服服的生活下去。但很显然，此刻生活在这里的那个人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此刻的司云哲满脸胡须，头发凌乱，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的气息，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清理自己的身体了。地上则满是啤酒罐子与各种垃圾。看到这一幕，陶正阳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似乎并不是一名心志坚定的军方将领应有的做派。”

司云哲冷笑道：“折磨我的精神，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我没有想要折磨你。”陶正阳摇了摇头，随意在司云哲对面坐下，将一些文件放到了司云哲面前：“你看看吧。”

司云哲并没有去看那些文件，反而忽然之间暴起，整个人如同一头敏捷的豹子一样向着陶正阳扑了过来，之前他身上那种颓废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在司云哲扑过来的一瞬间，他的右手手掌之中，一片打磨的极其尖锐的金属片已经亮了出来。此刻，这片金属片便十分迅速、精准地向着陶正阳的颈部大动脉处划了过来。

只要大动脉被划破，就算以陶正阳的身体素质也将必死无疑，连救都没有时间救。但此刻陶正阳脸上却没有丝毫惊骇，有的只是欣赏。

“这果然只是你的伪装么？为了让我放下戒心，麻痹我的心神，才故意将自己搞成了这样一幅颓废的模样。不错，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说话之间，陶正阳的手掌已经闪电般探出，一下抓住了司云哲的手腕，另一只手掌则虚虚在司云哲腹部托了一下，微微一用力，司云哲便感觉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手中的金属片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陶正阳手中。

陶正阳仍旧如同之前一般闲适地坐着，不断将手中的金属片弹起又接住，就像是在玩弄一枚硬币一般。司云哲则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陶正阳。

“就算没有太空作战服，我仍旧不是你能抗拒的。现在，乖乖坐下，看看这些文件。”

司云哲呼呼地喘着粗气，良久，才低下头，将视线放到了面前的文件之上。仅仅只看了一眼，司云哲的注意力便全部被吸引了过去。他猛地将文件抓在手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翻阅着，脸上先是愤怒，之后又变成了茫然，但再之后又变成了愤怒。

所不同的是，之前的愤怒出于对这些文件的内容，现在的愤怒，则是针对面前安静坐着的陶正阳。

“为了攻破我的心防，你可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哼，政变？洛索托将军上台？宣誓效忠维和舰队？这些荒谬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陶正阳直视着司云哲的眼睛：“我自问行事光明磊落，除了面对敌人，其余时候从不屑于用阴谋诡计。这些东西的真实性，你大可放心。”

司云哲冷笑道：“我们之间不正是敌人么？”

陶正阳站起身来，说道：“如果你不相信这些东西的真实性，你大可以自己去查证，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去证实。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你仍旧会选择忠诚于西元国政府么？”

司云哲摇头道：“你不必拿话来激我，这对我没有用处。”

陶正阳忽然爆喝一声：“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