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阵猛烈的钝痛从他后脑勺炸开!
黎墨尘眼前又是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黎墨尘在剧烈的颠簸和窒闷中醒来。
他觉得头痛欲裂,身上的麻袋被拖行,腾空后,被抛出了数米。
伴随着周围的狂笑,汽车引擎发动声音响起,转瞬即逝。
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陌生的、嘈杂的虫鸣鸟叫,空气湿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用尽全身力气磨蹭,终于将头上的麻袋弄脱。
刺眼的阳光让他瞬间眯起了眼!
等黎墨尘适应了光线,看清周围的一切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参天的巨树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像蟒蛇一样缠绕,俨然是一片原始丛林。
黎墨尘心慌如麻的挣扎,然而还没来得及挣脱绳索,一阵奇怪的呼哨声,从树林的深处传来。
黎墨尘惊恐地回头,只见十几个皮肤黝黑,脸上画着诡异图腾的土著人,赤身裸体,手持削尖的长矛,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在看见黎墨尘的时候,野兽般的眼睛,闪烁着发现猎物的光芒。
“呜、呜、呜。”
“啊,啊!”
黎墨尘吓得肝胆俱裂,已经顾不上解绳,用被绑住的双手勉强支撑起身体,像只蠕虫一样,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
……
港城。
距离黎墨尘‘人间蒸发’已经过去了三天。
不过因为他做出那种辱没家风的行径,黎老爷子压根就没有关心过他的去向。
直到王家老太太带着司机过来找他要人,黎老夫人知道她难缠,直接让老爷子出门钓鱼避了。
她自己则带着两个佣人,以及一伙保镖来到大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前,空气仿佛凝固。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相对而立,看似都弱不禁风,但眼神交汇处,却似有金铁交鸣之声。
针尖与麦芒相对!
与黎老夫人当年一般,王老夫人在王家还没有没落的时候,也是响当当的商界女强人。
人们在背地里称呼黎老夫人为‘铁娘子’,而王老夫人则是‘女山魈’。
顾名思义。
‘山魈’是一种很凶猛,很狰狞的猴类,别人以这个称呼来叫她,也是因为她的行事作风,霸道强悍,如山中精怪一样让人敬畏,不讲世俗情理。
这也正好印证了王素珍的狠毒和野心,完完全全都随了她。
而今她年事已高,年轻时候的那股戾气虽然少了,但骨子里刻着的蛮横和无礼,却愈发强劲。
她见到黎老夫人露面,手里拄着沉香棍便重重一顿!
发难道:“我好好的女儿嫁到你们黎家,硬是被你们给逼得走了绝路!如今你们连她唯一的血脉都不放过,你们黎家还有没有人性?是不是看着我们王家绝后,你们才能称心如意?”
黎老太太脸上布着一层霜寒,她冷笑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陈慧苗,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们把你女儿逼上绝路?分明是她在我们黎家兴风作浪,勾结外人,险些害得我黎家基业毁于一旦!你们王家如此家教,我没去找你们算这笔账,你倒有脸上门来逞威风!”
王老夫人被说得脸色一阵涨紫,“那我外孙呢?他从出来那天就不见人影,分明是你们黎家嫌他丢脸,不知道把他弄到哪儿去,虎毒还不食子!千雪,就算阿尘他不是你亲孙子,你也不该下毒手!”
“哼,真是好一顶大帽子!”黎老太太嗤笑,眼神锐利如刀,“既然你这么担心,他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接?腿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去哪我们管得住?他爸妈出事的时候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谁又知道他现在去哪里野?人不见了,你就去找,别跑到我们家来耍无赖!”
“你说谁耍无赖?我在跟你讲道理!”
“讲道理,你懂道理吗你就跟我讲?”
“千雪,你说话不要太气人了!”
“呦,那我可不能跟你说了,万一你气死在我家大门口,添麻烦不说,少不得染上晦气!”
“你……你们黎家本来就晦气!”王老夫人被气得跳脚。
黎老夫人不服输的挖苦:“我们家晦气,可我儿孙满堂啊?你们王家运气冲天,也不看看你那些孩子,还剩下几个!”
王老夫人一听,当即用手捂着胸口,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用眼神杀人。
黎老夫人虽然口头上占据了上风,但她光是看着王老太太那张痛苦的脸,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当初,同样作为商场的女强人,两个人虽然交集的不多,但每次见面,都有一种看见同类的惺惺相惜之感。
谁又能想到,临到快要掩埋黄土,却闹到了仇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