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影沉着脸走出办公室。
她一定会要秦宋后悔这么对她。
这边秦靡刚结束与海外律所的视频会议,指尖还停留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
门被轻轻敲响时,她以为是送文件的助理,头也没抬便应了声“进”。
直到熟悉却又陌生的脚步声在办公桌前停下,带着几分刻意的轻缓,她才缓缓抬眼。
裴望之站在逆光里,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袖口挽起两折,露出腕间那块秦靡曾见过的百达翡丽腕表。
他比三年前清瘦了些,眼下淡青色的纹路藏不住疲惫,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姿态放得极低,像在小心翼翼试探什么。
“阿靡。”他开口时,声音有些发涩,目光落在秦靡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来......是想跟你道歉。
秦靡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下,保存好会议记录,才合上电脑。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裴望之,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办公室里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渐渐收紧。
裴望之握着礼盒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将礼盒放在办公桌一角,盒面的珍珠光泽在灯光下晃了晃,却没能吸引秦靡的目光。
“三年前沈砚山的事,我知道你一直有误会。”他试图打破沉默,语气放得更柔,“当时我确实知道他挪用项目资金的计划,但我没来得及阻止,就被家里安排出国了。我以为......以为等我回来能解决,没想到会让你陷入这么多麻烦。”
秦靡终于有了反应,她抬眼看向裴望之,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讽,却快得让人抓不住:“裴总说的误会,是指我以为你知情不报,还是指你觉得自己只是没来得及阻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像一把薄刀,精准地戳中裴望之话语里的漏洞。
裴望之的脸色微微一白,避开她的目光,语气有些慌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当年我父亲病重,家里的公司出了问题,我不得不走,我以为沈砚山只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身上,却没能暖化她周身的冷意。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裴望之走到她身后,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但我这次回来,是真心想弥补。沈砚山的海外账户,我已经让律师冻结了一部分,还有他当年转移的项目资料,我也找到了副本,这些都可以交给秦宋,帮你们减轻麻烦。”
他以为这些“补偿”能让秦靡态度软化,却没想到秦靡只是淡淡回头,目光落在他脸上,清晰地能映出他眼底的急切:“裴总,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距离感:“当年的事,秦宋已经解决了,沈砚山的账户被冻结,人也即将被引渡回国,林怀川和孟衿衿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秦氏的损失早已追回,你现在带来的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裴望之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没想到秦靡会把话说得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