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拐过街角,秦宋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然顿了顿,侧头看向秦靡时,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谨慎:“阿靡,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秦靡正咬着热腾腾的生煎包,闻言抬眸,嘴角还沾着点芝麻:“怎么了?”
“爷爷上个月从国外回来了。”
秦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他知道你回来的事,也听说了昨晚的意外,非要见你一面。”
秦靡咬生煎的动作瞬间停住,嘴里的热气仿佛都凉了半截。
爷爷这两个字像一把落满灰尘的钥匙,猝不及防打开了她藏在心底最软的角落,那年她刚被秦家领养,夜里总因为被欺负偷偷哭。
是秦爷爷抱着她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给她讲老北京的故事。
她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摔破了膝盖,也是爷爷背着她去医院,一路上还跟医生说“轻点处理,我家丫头怕疼”。
可这份暖意,在她知道自己不是秦家亲生女儿的那天,被她亲手衰进了回忆里。
当时她红着眼眶收拾行李,秦爷爷正在国外参加学术会议,她没敢等他回来,只留下了一张写着“谢谢”的纸条,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家。
“我......”秦靡攥紧了手里的纸巾,指尖微微发颤,“我现在见他,会不会不太合适?”
秦靡垂眸看着保温袋里剩下的生煎,眼眶悄悄发热。
她其实也想再见见秦爷爷,想问问他这几年的身体好不好,想告诉他自己现在过得还行,可又怕面对那些没说出口的告别,怕爷爷问起她这些年的颠沛流离。
“就......就见一面吧。”良久,她才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不过我得先去买份礼物,爷爷以前不是喜欢喝西湖龙井吗?我记得他说过有家老字号的茶最好。”
秦宋见她松口,眼底瞬间亮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不用你操心,我早就让助理买好了,就在后备箱里。”
车子重新启动时,秦靡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直到秦宅熟悉的朱红色大门出现在视野里,她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
秦宋刚停稳车,大门就被佣人拉开,一个穿着藏青色唐装的老人拄着拐杖快步走了出来,头发虽比几年前白了些,可精神头依旧很好。
“丫头!”秦爷爷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快步走到副驾旁,伸手就想拉秦靡的手,却在看到她有些局促的模样时,又轻轻收回了手,只是眼神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快下来,外面风大,爷爷让厨房给你炖了冰糖雪梨,你以前冬天总爱咳嗽,这个最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