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瑞教官在去军情局工作后，曾来皇宫探望过我。他对我说过是您推荐他去军情局的。既然您的心腹爱将都能推荐去军情局，显然您并不是不看好军情局吧。”林寞狡黠地反问。

奥尼尔咳了一声：“他是他，你是你。你们发展方向本就不同，有着不同的未来，不能一概而论。”

林寞有些伤感：“我在学院的学员生活不到三年，在外面跑的时间倒占了三分之一多。我接触过不少军情官，深深被他们的奉献精神所打动。我觉得他们是一个可歌可泣的群体，是非常值得学习的一群人。军情局绝非外间传说的那么邪恶黑暗，他们对于被误解和被泼污水毫不在意，只专注于为帝国贡献自己的力量。东瑞教官一个人过去是不够的，我希望也能加入这个行列，多让军情官走向光明，能让他们的辛勤工作得到社会的肯定。”

奥尼尔一脸诧异：“就这些？”

林寞扬眉：“情报工作重于一切。如果情报工作到位，我们与联邦之间根本不会爆发战争。因为情报及时，我们又在战争还没有达到无法挽回的程度恢复了和平。我觉得与其加入三军成为一名军官时刻为爆发战争而准备，倒不如加入军情局积极获取情报，为避免战争而准备！”

奥尼尔对最后这句话有些动容，他喃喃道：“与其时刻为爆发战争而准备，倒不如为避免战争而准备……嗯，说得很好。”他对林寞说：“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自己的工作岗位，那就祝你在未来能如愿以偿。”

林寞起身，敬礼，知道奥尼尔的谈话要结束了，于是转身走了出去。

奥尼尔深思了一会，对自己的人工智能说：“给原研健打个电话。”

很快，原研健的私人电话接通了，原研健询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院长大人有何指示？”

奥尼尔哼了一声：“你知道所有军种都开始挑选优秀毕业生，而且林寞是首选且是被点名最多的一个吗？”

原研健挑眉，在奥尼尔面前丝毫没有笑面虎的形象，反而倒像两个老友在聊家常：“然后？”

奥尼尔又重重哼了一声：“然后什么然后？林寞这笨蛋居然放弃了一大堆光明前途的招揽，选择了去你麾下！”

原研健也不见喜色，只是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让奥尼尔恨得牙根痒痒起来：“我要努力劝说林寞改变主意。不能看着一个好好的孩子投入这狼巢虎穴当中！”

原研健被奥尼尔咬牙切齿的表情逗乐了：“光明与黑暗就是孪生子。任何政权都需要一个这样的机构为他们处理那些并不那么光明的事情。军情局又不是古往今来最黑暗的机构。以前白露帝国时代最著名的黑衫军不是就具有让人望而生畏、噤若寒蝉的效果吗？虽然最终因为行事暴虐而取消了，但之后的几种机构不过就是暴力程度轻了些，还是换汤不换药的性质罢了。我倒觉得林寞此人非常适合在军情局工作，因为他不仅仅是对这些黑暗有所了解，他自己的内心里也有着同样黑化的部分。在这个环境里他会如鱼得水大展宏图。”

奥尼尔冷哼：“你就笃定林寞会选择去军情局，所以连主动招揽都省了，就等人自动送上门吗？”

原研健微笑：“我之所以猜测林寞会选择到军情局，是因为我觉得林寞是一个很多情的人。”

奥尼尔皱眉：“多情？他和两位公主之间的绯闻无人不知，也不见他有个主动的意思，倒是觉得他一向对乔拉公主避之不及，听说他还有当面给公主下不来台的传闻，何来多情之谈？我倒觉得他跟李奥殿下的关系比跟两位公主的关系还要好。如果不是对他入学前进行过性取向测试证实他是异性恋，我简直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李奥殿下了！”

原研健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奥尼尔你这个老古板！不要从字面意思来解释‘多情’。多情并不仅仅指爱情，也包含了许多其他感情。林寞与军情局的接触不少，他是个感情很细腻的人，对军情局的了解很深入。他对军情官的态度也很友好。

跟你讲个例子，他从联邦回来那天，你没去，但我参与了陛下亲自欢迎他归来的那个小仪式。当陛下带头向林寞行军礼致敬时，后面所有的将军和政要们都在向林寞行礼，但林寞并没有接受，而是返回船舱，带着为救他而牺牲的帝国密谍的儿子和李栀公主一起出来。他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能反应出他并不愿将手刃周仲文的殊荣全部归于己身，而是很懂得感恩地将密谍和公主都归为应该接受陛下和官员们这一礼的同伴。在陛下给予林寞奖励之前，林寞先为在联邦因这一事件而牺牲的两位帝国密谍申请了优于寻常的抚恤，而且之后又再三关切那个孤儿的着落，并亲自将那个孩子送去了收养家庭。我听说他和那个孩子的感情很深厚。”

奥尼尔陷入了沉思中。

原研健又笑了笑：“你又何必口是心非。你能把你的心腹爱将送来我这里，难道不就是很看重我这里的工作吗？如果不是这样，难道你是往我这特务机构里派来一个间谍想窃取我们的秘密？”

奥尼尔笑骂：“就东瑞那两下子，想从你们局里窃取秘密？我还真不是小看他。他要带兵打仗一个顶十个，要玩阴谋，一百个他也玩不过你一个手指头。”

原研健笑了，不过很快就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有种预感，林寞会在军情局混得风生水起。如果说东瑞会接你的班，我觉得林寞可能会接我的班。这话我也就私下跟你说说，对外我可是不承认的。”

奥尼尔惊讶：“你对林寞评价这么高吗？”

原研健点头：“他有实力又有李奥殿下的支持。军情局这样的机构是必须掌握在当权者完全信任的的人手中，正如陛下和我，李奥殿下和林寞。”

奥尼尔有些奇怪：“老原，你今天的感慨很多啊，说了这么多，似乎有些不像你了。”

原研健似乎想叹气，但还是忍住了，“我们再咤叱风云也还是正在逐渐老去，早早培养出接班人倒也好，毕竟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两位在百年战争末期曾经辉煌灿烂过的老军人嘘唏着，在目送着一批又一批年轻精英们奔赴向帝国各方的同时，赞叹着年轻真好，又回忆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