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长安冷静地说：“我初识林寞时当他是帝国皇帝的玩伴，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靠裙带关系升的官，他的英雄事迹都是传言不可靠。但跟他熟悉后才发现先前外界对他的赞誉比起真正的他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林寞擅长挖掘人才，是他把我从一个被家族忽略的边缘人物培养成合格的商人，乃至一名政治人物。

我很感恩，但我从骨子里就是一名联邦人，我爱联邦，哪怕林寞对我有知遇之恩，如果他对联邦有一丝存心不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翻脸。没错，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但没有自己的祖国，我的过去和未来都不会存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和朋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关系！我生是联邦人，死是联邦鬼！”

简长安铿锵有力的回答感动了许多观众，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鼓掌声。今天来这里的观众们心情太澎湃了，没想到现场**迭起，手掌都要拍红了，可心情却是感慨激昂，欢忭鼓舞的。

那个中年男人见从林寞和简长安这里都没讨到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退场了。

前两个选答问题太过骇人了，所以辛迪在接下来的提问环节中可能做了点什么手脚，后面的8个问题都中规中矩，有2个问了荆寂，还有6名议员各得了一个问题，然后宣告结束。

这次公开的问答活动开场惊艳，结局潦草，实在大出意外，但又有着发生的必然性，任谁都能看出，无论有没有什么隐情，青联和科促会已经完全站在了对立面，成为水火不融的敌人。

散场后，林寞等贵宾走贵宾通道与普通观众分流。他走到会议中心门口时停了一下，云墨军官们立刻护了上来，簇拥着他准备穿过小广场前往停泊场，然后返回大使馆。

“林寞！”突然有人高喊，当值的伊夫力警惕地挡在林寞面前。林寞已经眼尖地看到站在小广场上正对面的呼喊者正是先前在里面向他提问的那个络腮胡男。

大批新闻媒体还没撤离，许多观众也还在陆续出场，虽然声音嘈杂，但胡子男的这一声喊太响亮，所以基本上大家都能听到，台阶上下和整座广场都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我是西麦行星逃出来的难民，在灾难前‘天网’成为我们生活的轴心，‘天网’帮我找到最适合我的工作，帮我制订工作计划，帮我成长为优秀的员工，帮我制订减肥食谱，帮我成为身体健康的人，帮我寻找最适合我的伴侣，帮我从一个社会最底层的混混成长为一名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才，我感到非常幸福。这样的‘天网’有什么不好？”胡子男看来是“天网”的死忠粉，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对林寞的纠缠。媒体立刻把镜头对准了林寞，期待这个意外能成为一个大新闻。

林寞先前在会场内并不想喧宾夺主，所以只是义正词严地反驳了他的指控。此时已经在场外，他倒是很有点意见要表达，不但是说给这个中年男人听，也是说给在场以及通过媒体直播的所有联邦人听。

他轻声一笑，笑声有点冷冽，“这位西麦来的先生，我想问一下，你刚才提到的这些帮助，如果把里面的‘你’全部换成一头猪，会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反应快的围观群众一想，立刻笑了出来。

林寞语速非常快地又追问道：“再如果把你话中的‘你’全部抽掉，换成一个机器人，违和吗？”

广场上刚才还笑声一片，此时突然又静了下来。林寞提到“机器人”这个词，联邦民众就有些敏感了。

胡子男脸色涨红，愤怒道：“你怎么侮辱人？”

林寞脸一板：“侮辱人？不，我倒觉得是你在侮辱我们所有人的智商。养殖场里的猪生活过得幸福不？每天有精心搭配的饲料，能吃好吃饱，有音乐听，有精心计算的运动量，每天都能洗得干干净净，躺在温暖舒适的窝里哼哼唧唧，优秀品种还能成为种猪，有最优秀的母猪**，能拥有无数优秀的后代，这猪一生无憾吧？你觉得这情形跟你刚才描述的情形除了主角之外有什么不同吗？”

广场上有人抢着高声回答道：“虽然猪这么享受，但以后要被杀了吃肉的。”

林寞意味深长地看向广场：“在‘天网’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人们什么都不用操心，像一群被圈养的牲口。长此以往，人类的结局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