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寞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丝,含笑道:“慢慢来。我们的目标不是在一步步达成吗?人生不就像在爬楼梯吗?今天爬上一阶,明天再爬上一阶,只要持之以恒,总会爬到楼顶。到时登高望远,不是会发现这个世界更加广阔和美好了吗?”
罗莎莉身子一扭,轻轻推开了林寞,嗔道:“你就会花言巧语哄人。你准备到七老八十再爬到楼顶,让等着你的女孩变成鸡皮鹤发的老妇吗?”
林寞苦笑:“罗莎莉,你的妆真花了,不要再讨论我的问题了,新郎快来了,你准备像只大花猫一样去见新郎吗?”
罗莎莉急忙回头看镜子,然后发出一声惊叫:“这睫毛膏不是防水的吗?怎么全糊了啊!”
克莱尔忍着笑说:“再怎么防水也防不住你哭这么久啊,还拿脸去蹭林寞,幸好他外套是黑的,要是蹭到里面的白衬衣才叫惨呢。”
边说着,克莱尔边叫来弗蕾亚,两位伴娘忙碌起来,一个帮罗莎莉固定住冠冕和衣服去旁边的洗手间洗脸,另一个则去叫来化妆师准备为罗莎莉重新上妆,还要防着罗莎莉身上的服饰因为洗脸和上妆被弄脏弄皱什么的,又叫又笑,四个女人把个化妆室闹得热闹非凡。
林寞笑着摇头,走出了化妆室。罗莎莉被亲父卖进训练营,早就与亲父断绝了关系,在这世上再没有亲人,所以林寞以女方弟弟的名义,一会会领罗莎莉步上喜台,并将她亲手交给简长安,所以林寞今天也盛装出席,脱掉外面的黑风衣,里面是昂贵的黑西装,柔软的黑发也精心地梳理好,定型,被化妆师精心地打过淡妆,就为了让罗莎莉有一个完美的婚礼。
他站在化妆室外的走廊里,通过玻璃窗凝望着外面。火红的玫瑰,纯白的装饰,零落的雪粒,喜气洋洋的人们,他眼神有些恍惚,感觉这样幸福的场面似乎是自己一生中从没遇到过的,尽管不是为自己而准备的,但在这样圣洁的氛围中,他竟有些想流泪,不是悲伤,而是感动。因为这次他不是过客,而是参与者,原来,内心一直在飘泊流浪的自己,竟然也会向往这样的氛围吗?
现场的纯白和艳红,将他的回忆带回到了那颗被称为地狱星的孤星上,长年被积雪覆盖着的冰冷残酷世界,曾经流淌过无数儿童热气腾腾的血,曾经掩盖了无数累累白骨,曾经看不到明天,无数次的垂死挣扎,最终踩着鲜血和白骨,从那个人间地狱挣扎着爬了出来,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林寞眼神很是迷茫,心头喜悦和悲伤交织在一起,都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没过多久就被景玉在意识中打断了。
“你最好来一趟门口,荆寂来了。”景玉平静地说。
林寞一凛,眼神立刻锐利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化妆室,里面的欢声笑语不断。绝不能让荆寂打扰了罗莎莉今天的好心情!
林寞快步走出城堡。
因为今天来参加婚礼的贵宾很多,所以安保非常严,庄园大门是第一道关,将飞船停在外面的来宾要在这里展示请柬,才有资格入内。因为庄园不大,可以步行前往喜台下的观礼区,虽然天气有些寒冷,还飘起了雪花,但庄园内有地暖,热气蒸腾,所以站立其间并不冷,步行还可以欣赏玫瑰花海,所以来宾倒觉得蛮有新意。
此时景玉和艾什就在庄园大门这里。先前由四名长得最帅气的云墨军官和四名简家派来的漂亮女傧相在第一道关这里,接受请柬并请来宾署名,并由艾什指派人员领宾客入场。
云墨军官自是认识荆寂,一见荆寂在两名随员陪同下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前,顿时警惕起来,立刻有人通过耳麦通知了安东尼。安东尼正好跟景玉在一起,于是就由景玉通知了林寞。
荆寂有请柬。虽然林寞跟荆寂是死敌,但简长安说起来却与荆寂无怨无仇,而且同是议员,情理上是该给荆寂下请柬。只是原来大家都预料到荆寂不可能来自讨没趣,所以他这突然一来,害得林寞的属下们都非常紧张。今天可是简长安和罗莎莉大喜的日子,荆寂要是来闹事可就扫兴了。
简长安也来了。议会大厦那边一散,他自然就急着往这边赶,跟荆寂也就是前后船落地的功夫。此时站在荆寂身后不远的地方,见林寞的手下都一脸警惕的样子,心一凉,也以为荆寂不安好心来闹事。
林寞向简长安一招手:“新郎官别站在那里发愣,赶快去漱洗一下换衣服,仪式就要开始了。门口这里交给我们吧。艾什,带新郎官进去,别忘了拦着他,别让他在仪式前与新娘见面!”
简长安一见林寞的眼神就安了心,于是点了点头,快步与荆寂擦肩而过,与艾什一起进入庄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