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将军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老爷子笑了一声，“雷厉风行，利落果断，骄傲似火，肆意张扬，睥睨众生。”

“这些，都是你身上最亮眼的东西，也是迷住了阿行的眼和心，从此看别人都不能与你相比的东西。”

“日后去了季家，这些东西也不必丢。”

“你身后，有余家为你撑着。”

“不要认为自己低人一等，你其实比许多人都高人一等。”

“正因为有你这样的存在，才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能够祥和平顺，安居乐业。”

“你手上沾满了鲜血，可那些血没有一滴是干净之人的，是无辜之人的。”

“你是名正言顺的英雄，即使无名也是英雄。”

陆绾绾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这是一个老兵，一个将军对她的肯定，对她曾经那段岁月的夸奖。

她喉头动了动，有点哽住。

心间有一股子辛辣直冲嗓门，堵住了她的喉口，让她说不出话来。

对于她以前做过暗谍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

许幼筠是知道的，不过不是全部，她没有去详细的去说。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多说无益。

许幼筠也问过她为什么，明明若是不做这个暗谍，她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危险，也不会背负绝大的压力。

时时刻刻都出于警惕中，一根弦始终绷的紧紧的。

她当时回答的是，因为她是这个国家的人，她生于斯长于斯，她热烈的爱着脚下这片土地。

她愿意为这份热爱，去做一些她能做的事情。

哪怕这些事，可能是以她生命为代价的。

但她也做的义无反顾和无怨无悔。

她滚爬摸打在进入这个国家的第一条线上，她虽然只有微薄之力，只是一介屁民。

可她的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

她没想过留在边境一辈子，她想的只是在她还在这里时，她要守护自己的国家，以她能用的所有方式。

位卑未敢忘忧国。

这对于一个小民来说有点可笑，也有点渺小。

她的存在于这个国家，不过沧海一粟。

那又如何呢？

她做她自己想做的，她做她能做的。

点滴付出，汇聚成海，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她相信她不是边境线上第一个暗谍，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们在配合警方或者军方完成一次任务后，再站回到自己国家走到人群中时，可能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就是被他们拯救下的下一个受害者或者家属。

那种心情，是自豪的，也是愿意让人为之付出所有的。

良久，她才哑着声开口，“这都是我该做的。”

一个国人，一个爱着自己国家的人该做的。

余老将军深深的看她，“当初为什么没选择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