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看到羽绒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想到什么,他又定了神来,“这是我的衣服,有什么好说的!”
“你是本地人。”路奇绕着他走了两圈,判断道。
“是又怎么样?”这人看出了顾琛一行人身份不一般,但拼着赌一把的心态,他决定死撑下去。
“可是,在灵武,可没有这个牌子的羽绒服出售,说,这件衣服是哪来的!”路奇将羽绒服一翻,一个大牌的标签露了出来。
没想到他们会从羽绒服的牌子上看出破绽,但这人还是狡辩道,“这是我大城市里的女儿给我买的!”
听到这句话,路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刚刚说灵武没有这个牌子的衣服,是瞎编的,可我一说没有,你就立刻说是你女儿给你买的,可见你在撒谎。”
这人有点稳不住了,但他还是定定神,“我又没说这里没有卖,我只是说衣服是我女儿买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承认了这里的确有这个牌子的衣服?”路奇收起笑,冷静地看着他。
“我,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关心这些什么牌子不牌子!”被路奇的眼神看得心魂不宁,索性直起脖子大声辩解。
在心理学上说,一个人如果声音突然加大,那就是因为他说这句话,内心很没有底气,要靠声音造势掩藏内心的心虚。
将衣服扔在地上,路奇不再和他废话,“说吧,昨晚你见到的那个被绑起来的女孩,你把她怎么样了。”
听到这句话,这人猛地抬头,原来他们真的是为那女孩来的。
“我不认识什么女孩!”想起了某些事,这人还是嘴硬。
“真的不认识吗?”路奇的语气凝重了几分,同时,那些搜救人员开着车,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围在中间,所有人从车上下来,劲装打扮,气场顿时冷到了极点。
顾琛终于发话了,他一开口,本来已经冷到极点的气场,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被人押倒跪在地上的人被迫仰起头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一身黑色长风衣,五官冷峻如刀削,眼神阴鸷可怕,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能有这样强气压的男人,在这样具有压迫性的注视里,他听到这男人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犹如死神般地宣布地:
“告诉我,她在哪里,否则,这里将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陈苏苏不停地擦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柔软又炙热的沙子里,按照她推算出来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啊,如果不想死在这里,那就做点什么吧。
二十二年来的人生已经够倒霉的了,如果连命也丢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倒霉鬼了。
她不想当倒霉鬼,她要走出去,好不容易好好拍一部戏,还没有杀青呢,父亲含冤在监狱里待了十二年,明年就可以出来了呢,到时候,她用挣来的钱,买一栋小房子,再将妈妈接回来,那全家就又团圆了呢。
十二年来,一直为着这个目标而努力着,头脑不好还拼命念书,拼命考进电影学院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看到,她陈苏苏,绝对不是会被一个打击击垮的人!
当初陈剑中被法院的人传送,陈家宣布破产,乔洋集团被宫沫的父亲夺走,连他们的家也当了抵押的资产,没有人嘲笑她们,奚落她们的时候,她就发誓,她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要一一拿回来。
她始终相信陈剑中没有做那样的事,一定是有人冤枉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社会地位,谁也帮不了她。
她想要成为大明星也是为了当年的那件事,父亲不会白白坐牢的,总有一天,当她有了影响力,有了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父亲洗清冤屈。
她才朝目标迈出了第一步,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完,怎么可以就这样在沙漠里坐着等死呢?
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总有四分之一的成功概率吧。
想到这里,陈苏苏就觉得她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动力,太阳炽热地烤着她,她能感受到背上不停流下的汗,但她竭力忽略这一切。
被宫沫从车上扔下来,又被那个人扔在沙漠里,她现在怎么想,都觉得是一场阴谋。
是啊,宫沫被顾琛拒婚了,所以因着这件事,她就把所有的怒气发到自己身上,甚至要置自己于死地。
陈苏苏扯起一抹苍冷的笑,她还不满足吗?她的父亲得到了自己父亲的公司,她住进了她曾经的玫瑰庄园,这样都不觉得不够吗?
她不会这么轻易如她所愿的,她一定要走出沙漠,然后将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全部还回去!
她不是认为自己勾引了顾琛吗?就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做出这样可怕的事,她也太冤枉了,如果能够走出去,她一定要,一定要去勾引顾琛,然后大声宣布,这个男人是她的!这样才不枉费宫沫的一番苦心啊。
想到这,步履已经蹒跚的陈苏苏忍不住笑了,凭什么她要忍受这样的待遇?既然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陈苏苏觉得头好晕,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腿也变得越来越重,每走一步就好像绑了几百斤的沙包在腿上。
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眼神渐渐虚浮。
说起来,她第一次见到顾琛的时候,还觉得他长得好看来着呢。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人比叶综更好看呢。
不知道,那个人,长大之后,是不是也像他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