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意识已经被屏蔽，1800的思考却没有停滞，这是她被送到青山博士这里后的新发现，并决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顷刻，意识碎裂成的洞的水银，环绕在一片无穷无尽黑暗当中，

“艾因斯坦，让它醒来，”一阵激烈的电磁秒速激活了沉睡的1800，

1800的萌妹特征早已经被作战服包裹，却仍旧显得诱人，青山博士眼神阴鸷，丝毫不为所动，

“不要自作聪明，你只是个机器，可以无限度地拟人化，但永远都不是人，不过是个玩客的蚂蚁，也企图想当人呵，”

“是，博士，我只是主人的蚂蚁，”银丝从乖顺的头颅滑落，露出单手就能捏起的白皙脖颈，冰冷的，似是没了皮毛的钢铁野兽，这个强壮温顺的玩物任你宰割。

只要我愿意，我能对它做任何事，青山斜眼想着。

“玛门这次负责去上货，顺便检验新机器，你去当他保镖，”

“是，博士”看着博士随地丢下擦手的卫生洁布，1800转身欲走，细腰窄肩在青山的面前晃动，临时叫住1800，随手从悬浮台撤下拇指粗的电极绳朝1800的臀部抽去，还手的本能被电击制服，1800身上的神经纤维被麻痹倒地，青山踩着柔软的臀部无情畅快地在她的后背鞭打，

“记住这个感觉，既然你想当人，我先教你什么是服从，”狰狞的声音，荧光绿墨镜压在地板上的咯吱声，

这不是服从，是羞辱，是霸凌，声音闷在喉咙，似是委屈的感情涌上眼角，我在受委屈吗，

青山的鞭笞达到了他的肉体极限，无数的脏话和烦躁的情绪倾盆而降，

忽略1800的生理泪水，艾因斯坦在旁边冷淡地报告着博士在这次运动中消耗的卡路里，应当配置宝贵的鲸油在晚餐中。

实验室大门紧闭，又是那个一个镶金紫袍的神教主事，面容清秀，灿烂微笑的雪白牙齿混着软金色门牙，身后的保镖却胡子拉碴地不着调，大摇大摆提着一个银色保险箱子东张西望。

“呀，是1800女士，好久不见了，我来见青山博士”敏感的神经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关心刚才门内发生的事情，1800也装作无事发生，云淡风轻地向他点头，戴上刚出厂时人偶的统一表情——标准的微笑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凉气，如同平静不起波澜的海面下肆意嚣张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巨大冰山。

“还有一事，1800女士，这次任务真是麻烦你了，希望我们合作顺利，明日我们在科技大厦楼顶见面！”

1800脚步一顿，颔首。

在小说中，这个眼里只有金钱，唯利是图的人没什么好下场，但通常很有用，那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妞不理你啊，玛门，脸可够臭，就是她跟咱一趟？”邋遢保镖是个碎嘴子，却也只挑要紧的事情，

不像三三两两路过的人都在用眼神搬弄着是非，话题围绕在被绳子抽烂的夹克和作战服。

“嗯，有她在，这趟出门算是交差了。”人前人后都要保持着微笑的主事主教和蔼地和路过的研究员们打招呼。

“青山博士，上次看你提到了山巅上的茶叶，我也好这一口，来来，我一个朋友带来的，我也带给您品鉴一下，回头让他的店增增人气，”邋遢保镖攒劲抬起保险箱，重重的声音不像是茶叶，

“1800我刚才已经换成了暗杀模式，你可以随时调遣，”青山博士瞧了眼金光闪闪，亲切地拿出一个微元件，玛门作为主教上通上帝，下达群众，脑后也早早安装了脑机，插上这个就能跟青山一样调遣1800，

“这怎么好意思，1800可是您的得力助手，我还要仰仗她的照顾呢，都是为了群众的未来，这次任务不知道人员配置——”玛门谄媚却略有风度的牌面让邋遢保镖有些想笑。

“主教玛门！帝国会安排好你的生命安全，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站在防爆玻璃后面，当一个吉祥物，所有事情都是>

“去他妈了个巴子态度，说话真是好听，吉祥物他怎么不去，你在前面冒着枪定在脑门子的风险，倒是让他们享受名望了，”邋遢保镖很为自己的雇主兼朋友谋不平，

“闭嘴，度玛！我们还没出去呢，”一丝不苟的黑发原本整齐地梳在脑后，但在向后重重靠在舒服的羊皮车背上，却掉了一簇，

“我就是气不过，对不起，对不起玛门，如果不是当初我任性——”

“已经过去不要再提了，神教的势力现在渐渐转向暗处，他们不可能会简单放过我们，我们现在就是跑腿的狗。”玛门复杂的眼神瞥到科技大厦安检的旗帜，忽卷忽展，没完没了，好像在无言地计算着生命的倒计时。

科技大厦顶部，一辆军绿色直升飞机在原地停留，狂风卷席着玛门，度玛牢牢抓住他的身体才站稳。

1800和度玛坐在玛门两侧，对面是三个帝国士兵，轰鸣阵阵如同滚滚海浪，引擎的泛音顺着钢板波动着，

“怎么这次人这么少啊，莱斯组长，”玛门戴着防风目镜大喊，简易紫袍两件套又套了一个防弹衣和降落伞。

“这次任务临时抽调了附近的基地和游动队伍，部分预备营地的人已经出发了。”对面的大块头说话硬邦邦，

玛门心思百转蹭蹭的往地洞坠落，心叫不好，这次任务主动权在帝国那边，不知道是实验室还是帝国总部那边做主，恐怕凶多吉少。

黑沙区边境，征服者T疾驰在白雾中，车厢下层，唐尔美和基地的几个士兵混得可熟，两三片苯乙胺下去之后，热血如脱缰野马脱离束缚，奔腾在悬浮台的零零散散的枪法组件上，比拼着组装地狱枪的速度，唐尔美被打击多日之后得意扬扬，自己完全领悟到组装枪械的技巧，甚至还无师自通了怎么边打虫子边快速在空中闪出闪爆弹和破片雷子。

塔塔拉则跟几个赛博格混在一起，列着123讨论着哪家肉体改装最便宜和如何防止零件老化的经验。

护卫队的这几人当真是很喜欢这几个小孩，没有其他预备营少年那种苦大仇深唯唯诺诺，没有上城区贵族子女的那种娇纵跋扈和自命不凡，跟着正规部队一起训练不喊苦，巡逻时闭上嘴机灵又敏捷，该搬箱子搬箱子，该下黑手不扭捏，平日打闹让人觉得像是旧世和平时代的孩子，让人对未来和守护的意义显化。

坷拉对着仪容镜整理衣服，两把枪用黑色尼龙肩带套着，挂在了胳膊，护眼黄光透过窗格照进卫生间，在枪托上抹上几色金，明天就能离开黑沙区，但心里总是突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