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走进黑牢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军靴哒哒踩在嘎吱作响听着就不稳定的铁网上,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距离和高度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走廊钢板上潮乎乎地挂着小水珠,头顶上的U型钉将鼓鼓囊囊的缆绳光纤扎齐,每一根都可能是某个公共事业倒霉蛋的噩梦,随着射的乱七八糟不均匀的荧光绿色指示灯的结束,“5688”房间的门牌在一团尘埃中亮起红晕,
白朗深呼吸对于深入地底的恐惧浓雾迟迟消散不去,
吱呀,灰黑大门在核对完信息后,层层防护锁尽数退散,牢门缓缓拉开的那一刻,白朗才明白地下56层黑牢的名字来源,仅仅只有一平方米的不规则天花板的空间,开着一个小通风口,吃喝拉撒全在这里面,幸亏穿了仿真空氧气服,
小黑屋角落被镣铐卡住的罪犯此刻即将因为身体能量消失殆尽而奄奄一息,白朗寻了罪犯比较看得下去的一块皮肉注射了药剂,炙热的药力从肚皮向着四肢在体内内循环,阿拉曼脑目清醒,才有了力气端详时隔半个多月才看到的真人,
“古力杜鲁瑟,”看不清脸面,一身颓败的罪犯嘴里嘟囔着,白朗刚想发挥一下狮子大开口的心思瞬间没了,跟个傻子说什么,
“一周内拿到货,就给你找个通道出去,”
“……”
“这个包裹有你想要的”白朗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微型新手包,扔给地上的阿拉曼,看着手脚被束缚住无法打开的样子,白朗向前蹲下身,
“兄弟,多少给个话啊,”
“哗啦哗啦,”阿拉曼轻轻抬起手,“一方,”他说,白朗听了顿时大喜,心觉自己这单买卖真是没有做错,三下五除二开始给阿拉曼松绑,感叹道,
“兄弟别觉得咱是为难人,不就是废墟这里太苦了,我也就是赚点零花钱,你要知道能下到地牢咱也是出力又出钱,不能最后买卖一点也没干成嘛,”
“你知道那东西能值多少钱吗,”阿拉曼虚张开眼睛,暗中观察眼前线人的一举一动,
“呃,不知道,”白朗茫然,能让外面浪人来头的好东西,肯定值得不少钱,毕竟自己这次跑腿的钱也不少了,
“你帮我,我给你一半,”白朗听此身体看着不为所动,“想想吧,一般就够你拿到回去的名额,让你安安稳稳在城里当个富家翁,”
良久,白朗的棱角分明的薄唇才张开,
“你会这么好心?”
“你看看我,我的行动受限,而且我需要一个熟悉当地的帮我,”阿拉曼稍微将头朝向白朗,“你就很合适,想想吧,一笔巨款,”
“你甘心将钱都给我?”
“对我来说这是一张入场券,你拿钱,我拿东西,”
“你不怕我拿了你东西?”白朗的头盔被顶灯反射光线闪了阿拉曼长久才见光的眼睛,“呵呵,不会的,入场券是通向炼狱的,金钱可以让你上天堂,”
“你会选择什么呢?”
白朗走出黑暗后,蓬松的纤维填充物和精致柔和的尼泊尔地毯硬是在废墟底部的混凝土浇筑的硬工业房内,和绿植构成一片和谐的氛围。
他解开旧式的战靴,第一次自己花了大钱来到废墟内部的高级酒店,废墟内部的商业环境已然自成一派,一个舒适温暖的人体按摩沙发上,他望着玻璃圆桌上冰桶里带着香槟色蝴蝶结的高级香槟。还需要一件丝绸衬衫,又在旧时绿色玻璃灯罩透出的黄玉一般的灯光下嗤笑,要一件黑色长款男士丝绸晨袍,用自己的钱取悦自己。
阿拉曼套上白朗给的作战服和头盔伪装成“当地人”的样子,拎着自己的微型新手包在之前的外客公寓里的地下室里手指灵巧地搬弄监控,他将自己的信用芯片交给了白朗换了当地商贩通行码,他取了两片电极片子贴在太阳穴,闭眼潜入了监控墙壁。
“坷拉,还没回来吗,”清秀少年喘息着,嘴边呼出一片白汽团,自己巡逻后就跑去了流动的东方点心商人那里订购了两个甜咸口味的芝麻饼,然后屁颠颠经过七拐八拐的悬浮楼梯,穿越十几个楼层跑到外客公寓这边,
“没有,”唐尔美在门内露出半张脸,吸吸鼻子,解释最近有点着凉为了不传染给其他几个就暂时回来吃药休息,外面的纺锤体缓慢转动,月亮钟高挂天空,金色余晖铺洒在整片大地,唐尔美听见机器轰鸣声和“当地人”、预备少年兵的操练声,最终选拔的大考快来了,
清秀少年听到答案遮不住的遗憾上了眉梢,这是第几趟没见到人了,
研究室那边的高层需要高级通行码自己根本进不去,手中紧紧握住的特质油纸包裹起来的芝麻饼用了老朝都旧时的神秘古老的叠法,甚至不用胶水和盒子就能保持牢固,一旦拆开或许能沿着纸痕迹恢复原样。
唐尔美玩味,没想到坷拉还能在废墟有一段情缘,“你要是愿意晚点再来一趟,她这两天又去医务室那边当小工,晚点兴许能碰上,”
清秀少年被远处声声兵哨声震响,“我晚点再来吧,”对着唐尔美憨憨一笑表示注意身体,小跑离开,
“你这样可不厚道,人家可巴望着见到你呢,”唐尔美关上门,坐在暖炉旁继续肢解着一个买回来的巴掌大被淘汰掉的蜘蛛造型的修理器,坷拉侧身躺在**假装听着小广播一言不发,
“咱们可不兴不说话的,你就是不喜欢也要给人说明白啊,”唐尔美盘腿坐在悬浮椅子上,手上的触屏笔在原地勾勾画画,“那小子看着也可以啊,年轻人互相交流交流也挺好的,咱们这次在外面转悠这一趟学了很多东西,不就是靠着同行社交吗,”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天天和白朗黏在一起了,唐尔美粉手一顿,“哪能天天站在一起,”口嫌体正直的样子也让人根本忽视不掉的喜滋滋,
“得了吧,你就是让男人糊脑子了。”坷拉慢慢滑着光脑里的消息,想了半天回复了一句最近比较忙,下床抖擞精神,“他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仇敌的兄弟!姐暂时来不了那个儿女情长,”俏丽的身形转身走进训练室,唐尔美撇撇嘴耸肩,你怎么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就是喜欢你这种事业为重的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