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姑姑,那个小狮子是什么来历”,睡前坷拉甩开拖鞋,麻溜地穿着白色睡裙钻进被窝问道,
“谁?小狮子?...哈哈哈你给新来的小孩取的外号吗,从生物书上看到的动物?”,玛丽亚姑姑仰头一笑,手里还拿着针线缝补坷拉弄破的裤子,
“对,就是她,她嗓子是受伤了吗?”玛丽亚姑姑沉默了一阵,才开口
“她的嗓子受到污染才坏的,挺严重的......以后不要随便乱跑......好了,小柯拉,早点睡吧。”玛丽亚放下手中的裤子,熄了小屋的灯光,摸了摸坷拉的头就退出去了。
等次日坷拉再看到唐尔美,她精致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块透着血丝的青紫,放下手上的画板,坷拉从阅览室的书架后面悄悄走出,
“嘿!”对着偷摸关上唐尔美的背影喊道,唐尔美身体绷紧,迅速转头,看到是一个黑色寸头不明雌雄的娃娃忽然放松,嘶哑的声音强言道,“你在这里干嘛,我来这就是干嘛的。”
“我来这偷懒的。”坷拉饶有兴致扫视着小狮子,竟然还留着一头大卷毛,小狮子来的时候身上虽然穿的崭新的慈幼院制服,但露出的手腕却已经有些淤青和小刀疤,身上总发出一股垃圾臭味,尽管她长得可可爱爱,但仍然收到了其他小朋友强烈的排挤,说她“脾气暴躁”和“目中无人”。
“......”什么东西?唐尔美忽感无语。“......昨日是不是你泼的米汤,我可看到你了。”唐尔美自觉自己拿到了坷拉的把柄,按耐不住嘴角上扬,可以随时要挟坷拉。“哦。”冷漠的样子一如开始唐尔美刚进宿舍时候注意到的样子,一个人在角落拿着画笔在勾勾画画,遗世独立,好像这个世界在她眼里就是一直蚂蚁。
其实,唐尔美永远忘不了自己被高个女薅头皮撕扯到出血,痛到脸皮要挣破的时候,那个长相清冷,文文静静的寸头小娃排除万难,英勇地冲进人群,两手颤颤端着米汤大碗喊着滚开冲过来的时候,好像自己梦里面的英雄来拯救她了,虽然不是爷爷讲的踩着七彩祥云的蝙蝠侠,但端着米汤的女壮士也挺令人心动。
再有她拿着米汤来泼人,不是吃的......唐尔美心里一惊,“那可是一锅米汤啊,美味的米汤,不掺杂任何腥臭、酸臭的洁白无暇的米汤!你知不知道多少人都喝不上,你竟然还倒掉!”心痛地怒视着不珍惜粮食的坷拉。
“那有如何,事急从权”坷拉回忆那大碗全是汤,碗底才十几粒米,这凄凉的童年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什么权?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何,小狮子撑圆大眼,满头疑问的样子坷拉总是觉得手痒。
“喏,吃块糖。”坷拉从兜里翻出一块陶西格医生上次奖励她打针不哭的糖果,唐尔美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和善交流的同龄人,一时无措,暗地背着手开始搓手指,
“我收下是因为你这人不讲武德,帮完我你就跑了,你知道....唔...恩....你知道我除草除的腰酸背痛,有多辛苦吗,话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帮我”,小狮子一边嘴里塞糖边抬头看着“好人”坷拉,说话的时候,嘴里被糖果塞得鼓鼓的,又像一只小仓鼠,坷拉忍不住想抬手再摸摸她的小卷毛。
“啊,凑热闹罢了,我看他们也挺不顺眼的”坷拉撇撇嘴,用手轻轻在唐尔美背后搓着一小撮卷毛尖,那俩小女生凭着两个人抱团的优势,明里暗里欺负不少人,刚来的时候,坷拉几个“老相识”都被挨个排挤过,晚上睡觉之后,大家凑在一起给了她们点教训才消停,结果看见新来的又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