坷拉半依靠在墙角,双手无力地瘫在地上,这是她好不容易从地上屈膝扭腰,忍着扯开伤口才坐起来的姿势,整个小黑屋没有一丝光亮,还有股子常年的潮湿的霉气味道,身上的东西被搜的一干二净,
黑暗容易让人失去重心,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大口喘着粗气,暖热的呼吸多少让人清醒,身上细细碎碎的伤口从神经中枢传回到大脑,但不比在天台上收到老师死亡的消息痛,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一般地发生了。
酸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雾气笼罩在早出晚归的行人身上,
只是自然界应着天时而变,带走了老师的生命。
我的老师。
巨大心痛和变化到来时,人会产生自我隔离反应以此自我保护。
坷拉此时冷静地可怕,将自我抽离出来,像无情的机器分析着发生的一切。
不可能是菲茨举报的,离开时,菲茨也被非法逮捕了,是谁在可以针对,
1800吗,除了菲茨只有她知道自己今夜去干了什么,
青山博士?艾因斯坦起码要到凌晨六点才会扫描出异样才对,
一失足成千古恨......到底是哪里不对.....
被扔在无尽黑暗中,坷拉感受不到日月作息,只能凭借自己身体一日三餐的饥饿感猜测着被关了将近半个月。
再被关下去,除却五官出了问题,便是精神状态了。
坷拉尽力保持每天一百个俯卧撑,半小时的平板支撑,让身体时时刻刻保持在活跃的状态。
门口的小孔每日都会送来一管营养注射剂,但今天开的不是那道小窗。
整个乌漆嘛黑的大门敞开,强光刺入坷拉的瞳孔,警员身上清冽的空气混着一股子雪松味味儿,那是底层军官最常抽的细烟,因为中间混了维生素更是受到追捧,坷拉同级的战友就有常备这玩意的,但坷拉从来没吸过。
熟悉的雪松香和焦糖甜味缓解了坷拉一些恐惧,身体狠狠打了一个战栗后,就被送上了去往边郊基地的铁甲车上。
坷拉凝望着对面士兵头顶上方的浅坑,这或许是路上碰见的变异怪兽留下的痕迹。
灰扑扑的天空笼罩着无边无尽的原野,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陨石坑和灰色粉尘,铁甲车就这样沉入了交织着未知恐怖之中的神秘红雾。
——
阴雨绵绵,唐尔美一身劲装外面套了一件特供的防腐长外套来到以前来过的慈幼院门口,高耸古朴的勾花大铁门在雷闪下,亮起了几扇窗户。
“你又来了,最近又到了酸雨季就好好在屋子里待着。”玛丽亚阿姨右手拿着捻线转了个圈,在一件灰色衬衫的纽扣处打了个结,然后用力一拽,对着拎着一堆东西的唐尔美念叨。
“没事,坷拉许久不见踪影,我就帮她来看看你。更何况你还带过我一阵。”
唐尔美昂首看着玛丽亚阿姨房间书柜上的照片,仅有两三张褪色的老照片,坷拉从小就穿得板板正正,菱形方块的领带一丝不苟,服服帖帖塞在米色粗针花纹的马甲里面,整个表情极其松散,眼神露出对这个世界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