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妈好像有些耳背，在蜘蛛问到这些话后，哽咽了一下，才又跟着说。

“你说啥啊？”

蜘蛛又解释：“我问白世纪？”

大妈继续捂着耳朵：“啥，你问啥？”

“我问白世纪？”蜘蛛再道。

“啥，白什么？”大妈五官都纠结了起来，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说出来。

蜘蛛这才放弃交流，要想从这个耳背得不能再背的人心目中，了解到白世纪，那就是做梦。

他看了大妈一眼，失魂落魄地走了。

身后的大妈斜了蜘蛛一眼，透过他的背影傻笑。

嘴里嘀咕的还是那句莫名的话。

这小伙子到底说啥，说啥呢？

蜘蛛在荒无人烟的村子里，四处打听。

可是村子里除了老人，就只有老人。偶尔会有老人，带着不知事的孩子在院子里溜达。

想上前问，又担心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一个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中年男人，看他鬼鬼祟祟，站在一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小伙子，你这鬼鬼祟祟地在找谁？”

看有人主动攀谈，蜘蛛当即笑了：“我找白世纪，您听说过白世纪这个人么？”

“白世纪？”老头努力一想，握着锄头，难耐，“他可是我们村里最好的村长啊。”

看蜘蛛一个外乡人，他按耐不住地打听，“话说，你是白村长的什么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找他？”

蜘蛛随口笑：“我是他的远方亲戚，过来看看他。”

中年男人一晃手，眼神深邃不解：“你还是来晚了。”

“我知道，他病逝了。”蜘蛛成竹在胸地解释。

这话未落，中年男人不解其意地瞪了他一眼，好像是说，人都去世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了解一下他病逝的情况。”蜘蛛思量了下，态度恭敬，“老伯，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生病呗。”中年男人再次把肩膀上的锄头一扛，理智气壮的样子，十分决绝。

目光里有清冷的光，光照在他雪白的脸上，让他整张脸都变得毫无血色。

“哎，这人上了年纪，平时在村里又太累了，当初累倒了去医院，医生就说情况严重，需要化验，才能治好。谁想得他回来，也不同自己的亲人说，一直拖到了癌症晚期，彻底无法治疗。”

中年男人说着忍不住抹眼泪，仿佛是为曾经的同学，感到难过。

“癌症？”蜘蛛嘟囔了一声，伸手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那他的孩子呢，孩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孩子……”中年男人彷徨难安地思索着，“这孩子说来也奇怪，平时我们总是调侃他孤家寡人，结果第二天，他身边就多出了一个女娃。”

这女娃活泼可爱，什么都抢着做。

孝顺听话还懂事，跟村里的淘气娃子没法比。

可一到村里的人打听白世纪，孩子是从哪里收养的时候，白世纪总是说笑道。

“还能哪里，要是盆里的话，你相不相信？”要是盆里的话，你相不相信。

当初白世纪经常这样回答他们这些好哥们。

“盆里？”蜘蛛却把这句话记在了心坎儿里。

要是盆里，你相不相信？

这么看，白绵绵还真有可能是什么怪物？

蜘蛛从兜里拿出了一包烟，取了一支递给了中年男人。

“老伯，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中年男人一看那就是好烟，大概是想过过嘴瘾，跟着乐起来。

他点头：“好，我这就带你去。”伸手，刻意地握住了那支从未抽过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