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未曾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年少如此,定当前途不可限量啊。”
顾修璂缓缓转过身来,上前轻拍了拍穆玄瑾的肩膀,以示嘉奖,眼底的神色,却又陡然转为了凌厉。
“只是,大司空的罪名虽然有了,却未曾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还需得你劳累一二,多跑几趟天牢,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顿了顿,他又笑眯着眼睛道。
“放心吧,待到此间事了,朕就将你调到工部去。”
穆玄瑾面容微肃,敛袖行礼道。
“能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顾修璂眼底的笑意越甚:“去吧,朕已经下令,叫天牢之内的人尽力配合你。”
……
即便是用来关押达官贵人们,天牢里的环境也算不上好,顶多是干净了几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湿漉漉的潮味,又混杂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熏的人几欲作呕。
大司空披头散发地坐在草垛上,面前点着一盏豆灯,角落里一只足有巴掌大的老鼠探头探脑,望着桌上的灯油跃跃欲试。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惊走了老鼠,也惹得他抬头仓惶的看了过去。
在看清楚来人时,大司空脸上的焦急,霎时间就转为了浓重的嘲讽。
“穆大人,给人做狗的滋味,如何啊?”
穆玄瑾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神色淡淡地睨着他,整个人如同他脚上那双雪白皂靴一般,干净的格格不入。
墙壁上的火光跳跃着,过了不知多久,他方才缓声开口。
“下官不知司空大人,所说何意。”
毕竟涉及到天家,大司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颇为自得地往墙壁上一靠,呵笑着道。
“虽然不知穆大人为何要给我安插上这番莫须有的罪名,但你拿不出证据来,本官便是无罪的,用不了几日,陛下定当能还我清白!”
“何必垂死挣扎。”
穆玄瑾看他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怜悯。
“大人分明知晓,我既然会出现在这里,便意味着什么。”
“知晓,本官当然知晓,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大司空止不住地仰头大笑起来,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又像是随时会裂开一般。
“但那又如何,你从未能进过本官的书房,只要本官不认,你们便不能拿本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