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装的事实在太多,即便是在家里也全然待不下去,干脆出了院子,打算去店里视察一番。
只是刚走出了位于城东街口的牌坊,远远地,便看到了一群流民围在一座粮店前面,正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南悦音的距离有些远,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便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几步,还未等近前,就被两个衙役拦了下来。
“小娘子还是远着些,这些流民不失礼数,仔细伤到您。”
她不由蹙了蹙眉,又很快舒展了神色,笑吟吟地出声问道。
“几位大人,城中前几日分明还只有几个乞儿,我一连几日未曾出门,这是怎么了,怎得突然多了这么多流民?”
南悦音生了一副秀美的好皮囊,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时又极有亲和力,很难让人心生戒备。
她又从袖子里掏出几粒碎银子,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偷地塞到了衙役手中。
衙役们掂量了下,顿时难以自抑地喜笑颜开起来,对她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娘子有所不知,这些流民都是从关州逃难来的,混入城里的这些还是少数,大多的眼下还都在城外守着呢。”
另一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颇有些同情的道。
“这些人若非是饿极了,身上又实在没什么银两,不然万万做不出这等抢劫粮店的事,此处是天子脚下,却容不得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南悦音可以理解他们的做法,只几十号流民,就已经造成了如此混乱的场景,若是再将所有人都放进来,岂非要直接将这整座京城都掀翻了去。
她皱眉沉思着,又问。
“只是不知,那关州究竟发生了何事?”
“听闻是发大水了,接连下了整整半月的雨,原本修筑的大坝承受不住崩塌开来,整个关州,几乎都被淹进了洪水里。”
难怪背井离乡,在外流亡的流民数量竟如此之多。
南悦音道了谢之后,便匆匆绕了段路,去了店里,找来了新提拔上来的店长。
“你在外采购些结实的油布和帆布之类,再买些结实些的,质量却不用太好的木梁,寻些人通通送到城外去。”
“再将店里所有在售的米都寻来,无论什么米都好,不用怎么好喝,只需浓稠顶饱一些便可。”
“再对外放出消息,我们悦景将在城外每日晨昏各施粥两次,每家每户可自来寻我们领油布和木梁回去,搭个帐篷,多少能遮风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