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天牢之中的狱卒狗眼看人低,瞧着你一时失势,便肆意欺辱于你?”
南悦音越想越气,甚至都忘了此时身处何种境地,下意识一拍栏杆,气势汹汹道。
“当真是反了他们,连我的人都敢欺负,你放心,我这就寻他们理论去,务必要找他们讨一个说法来!”
听了这话,穆玄瑾才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又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将手指挣脱出来。
“我的事,你在乎吗?”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到稻草堆旁坐下,微仰着头,极为疲惫似的靠坐在了墙上,下颌与勾结,勾勒出一抹清冷而凌厉的弧度。
一旁默默围观的鸦见状不由暗暗摇了摇头,在心中点了根蜡。
大人这样子应当是气急了,夫人怕是不好哄啊。
南悦音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强撑出来的气势霎时间消弭无踪,心虚地扬起一抹甜笑来。
“夫君大人,你的事在我这里就是一等一重要的,怎么可能会不重要呢!”
心尖处泛起的那一丝丝的甜,很快又被别的什么酸涩之感压制了下去。
穆玄瑾咬紧了唇角,胸膛剧烈地起伏两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他日夜盼着南悦音前来看他,好不容易将人盼来了,结果一进监牢,第一句话竟然是和旁的无关紧要的男人说的!
委屈到了极点,让他也禁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无妨,我家夫人心怀天下万民,实乃为夫之榜样,为夫也应当自觉一些,只需在夫人心底占据一小片地方,便心满意足了。”
说着,穆玄瑾还抬起右手,冲着她掐了下小指尾端的指节。
一直以来,两人之间都是由他来占据主导位置,或是暗撩,或是明宠,收放的缓急更是把握的极好。
南悦音只需要跟随着他的步伐,默默地享受这一切便好。
现在人生气了,她一时间,还当真不知该如何去哄。
她强忍着向鸦求助的念头,低头从餐盒的底层拿出个什么东西来,又向鸦借来了火折子,低头不住地捣鼓着什么。
穆玄瑾看似紧闭着眸子,实则注意力一直紧紧黏在她身上。
听着她衣衫摩擦的窸窣声,辨认着她轻巧平和的气息,以及顺着风吹拂而来的清甜味道,无一不让他心安至极。
南悦音小声嘟囔了句什么,起身跺了跺脚,似是转身向外走去,他不由心底一颤,有些慌乱地睁开了眼睛,却猛然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