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本就对顾君朝心怀畏惧，被他带着杀气瞪了一眼，顿时呐呐地不敢多言。

“是下官一时嘴快，说错话了，还望王爷莫要和下官计较。”

他慌慌忙忙地将绘有星象图的本子拿了出来，想要缓和一下紧绷的气氛，便讪笑着道。

“说来也巧，下官这司天监一向冷冷清清的，无甚人来，今日却是截然相反，热闹的紧。”

顾君朝微蹙了眉：“除了本王，今日还有谁来？”

按理来说，若没有皇上的圣旨，大小官员是不会轻易踏足于司天监的。

监正心里也觉得有些异样，此事虽然颇多蹊跷，但也并没有瞒人耳目的必要。

“回王爷，是大理寺的小曾大人，他自称昨夜做了不详的噩梦，寻下官开解了一番，又随口问了昨夜的星象，便离开了。”

“噩梦？”

顾君朝很快辨认出了他所说之人的身份，勾唇笑的讥诮。

“杀人如麻，以刑法取乐的‘活阎王’，夜里竟也会做噩梦么？”

南悦音眸色亦是有些冷沉，就在前几日，她也曾自穆玄瑾的口中，听闻了这位曾高谊大人的名号。

穆玄瑾那满身狰狞的伤痕，便是为他所害。

她犹豫了一下，轻扯了扯顾君朝的衣摆，压低了声音询问。

“那位小曾大人，在大理寺的地位如何，官职可高？”

“你何时竟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

顾君朝虽有些纳闷，但还是如实给她解释了。

“他的官职并不高，不过是大理寺中的一名小吏罢了，之所以名号大，不过是因为他手段毒辣残酷。”

这个回答，并未能解决南悦音心头之惑。

眼前如同笼罩了层层迷雾一般，她分明清楚地知道尽头就在前方，却无论如何都寻不到方向。

“既然只是个小吏，陛下又如何会直接对他下令，叫他去牢中惩处穆玄瑾，还动了私刑？”

顾君朝眉头霎时蹙的更紧。

“本王怎得不知，皇伯父除却要人对穆兄多加照拂之外，何时要人去天牢动用了私刑？”

两人的说法有了出入，哪里还不明白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难不成，那曾高谊是大理寺廷尉的心腹，一直对穆玄瑾含恨于心，才会抓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

顾君朝缓缓摇了摇头。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眼前的迷雾终于透出了一丝端倪，但未等南悦音理清楚，心中便猛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