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师脸上仍是带着笑，一双乌黑平静的双眸，却深刻地仿佛能够看穿人的灵魂。

“穆夫人，当真不知道为何吗？”

他歪了歪头，眼底的好奇之意浓重地丝毫不似作假。

“小人在前来京城之前，曾为自己算过一卦，实不相瞒，在初见到卦象时，小人曾以为是否功力倒退，才会出现如此混乱的局面。”

“但在看到夫人的第一眼，小人便知，那卦象并未出错，是小人着相了。”

南悦音脸色突变，那大法师却像是未曾察觉一般，慢悠悠吐出了几字。

“异世之人，缘何于此？”

她心脏猛然一跳，在回过神来之前，已经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冲着顾君朝道。

“王爷，我有些私事想要询问法师大人，可否请王爷暂时回避一二？”

顾君朝自然也听到了方才那些话，只是他的眉眼间仍是一片平静，平静地叫人捉摸不透。

他颔首允诺下来，便敛袖起身，径直出了司天监正殿。

一直到房门在他身后轰然闭合，那副平静的假象方才被彻底击碎，他猛然闭上了眼睛，垂落至身侧的手，也在不自觉颤抖。

异世，原是异世么……

南悦音眼下却无暇去顾忌旁人心中所想，将顾君朝赶出去后，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她垂头沉默的时间久了，大法师也不恼，只是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端着茶杯自斟自饮起来。

“小人斗胆猜测一番，夫人所问之事，可是与夫人的来处有关？”

南悦音猛然抬头看他，一双美眸微沉，神色竟带了几分凌厉之意。

她强压下心底的急迫，声线平静地开口。

“法师大人既然能看透我的过去，不过可否能看到我的未来？”

“非也，夫人误会了，小人并不能看透任何人的过去，异世之事，不过是卦象告诉小人的。”

南悦音心脏似是提到了嗓子眼，又似是因此而送了口气。

心底的思绪纷扰复杂，她一时间都琢磨不清，她自己究竟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又是一片恼人的沉默，好半晌，她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可否请法师大人，为我算上一卦？”

“这是我的荣幸。”

大法师自袖口中掏出一只龟壳，用双手轻拢在掌心。

“请夫人将左手放在龟壳之上。敢问夫人，所算之事为何？”

南悦音张了张唇，那个日夜在心底盘桓的问题，此时却仿佛变得难以出口。

“我想知道，我还能回去吗？回到我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