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我家夫人并未干涉政事,她提出自己的见解,也是基于陛下恩准。”
“莫非司徒大人,是对陛下的口谕有何不满?”
穆玄瑾声线清冽,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被他敛眸注视着,竟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大司徒煞白了脸色,哪里敢应承他的话,慌忙摇头道。
“微臣自然是不敢的。”
他仿佛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耷脑,见这场闹剧渐渐落下帷幕,顾修璂方才冷哼一声。
“退朝。”
……
南悦音与穆玄瑾携手走进了勤政殿内,一同敛袖行礼。
“参见陛下。”
“平身吧。”
顾修璂斜倚在榻上,一手不住地按压着额角,面上疲惫之色难以遮掩。
“悦音,你可曾怨怪于朕?”
他倏地抬起脸来,语气分明是带着歉疚的,但眼神却布满了一片晦涩,阴沉沉地叫人看不分明。
“分明是你想出的主意,朕却交由其他人来办,你们两个,可是怨朕?”
南悦音当即俯首行礼,恭敬道。
“臣妇不敢,也不会怨怪于陛下,就如同臣妇先前所说,臣妇对朝政之事一窍不通,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陛下深谋远虑,百般权衡之下,陛下自然能做出最恰当的决策,其余人只需配合便是了,感激尚且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怨怪。”
穆玄瑾将她行礼的动作尽收眼底,微不可查地拢了拢眉,将下意识想要搀扶的手收了回来。
“陛下,微臣心中所想,与内人一般。”
“好,好,不负朕平日里对你二人极为看重。”
顾修璂脸上这才带了几分情真意切的笑意,方才的疲惫也似是随着淡去了许多。
“你们尚且还年轻,就有如此定力,朕很欣慰。水患一事之所以不交予你们,是因为朕还有更重要的职责,想要你们去办。”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穆玄瑾。
“玄瑾应当知道,我朝最重要的产出地,是关州、府州、江州、樾州四地,眼下三个地方都受了灾,今年后半年粮食产出受影响,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