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音并没有急着解释,信手拿起了一把刻刀,便寻了一块木块,信手雕琢起了什么。
她先前并未接触过这些,动作肉眼可见的生疏青涩,全神贯注之下,鬓角甚至都有冷汗不断地渗出。
不知用了多久,南悦音捧着自己调出来的那颗丑丑的小草,满足地笑了起来。
“虽然丑了点,但还算是能看。这种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却拥有着最为坚韧,生生不息的精神。”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希望你也能如同这颗野草一般,不会被眼前的磨难所打倒,在逆境中迸发出更强烈的光彩来。”
将士眼底流露出几分惊讶和感激。
“您是说,把这个送给我吗?”
南悦音用袖摆擦了擦汗水,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虽然丑了点,但是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的手这么笨拙,短短几日,便能学了个雏形出来。”
“只要你好好钻研,定然能琢磨出更加精巧、细致的器具,或许,还能靠这个养家呢。”
她所慷慨赠与的,何止只是这些东西,她拾起的,是一个人的脊梁。
残缺了一条腿又何妨,只要还有命在,他可以坐着轮椅自由的活动,可以学习技艺,用手来养活自己!
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残缺又何妨!即便是上战场,流血流泪又何妨!
将士不良于行,便只能将腰竭尽全力地弯的更低,给她行了个礼。
“您帮助了我这么多,我当真不知该如何回报您才好,我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往后便任凭您差遣!”
南悦音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
“这种话,你应当留着去和军医去说才是。”
话音落下,她正了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好了,既然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便更要珍惜才是,往后,就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所有在附近的人,都将她的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和将士们告别之后,南悦音站起身,向着一直守在暗处的穆玄瑾走去。
“为何只是在这里站着,难道不想去和将士们沟通下感情吗?”
穆玄瑾勾了勾唇角,望着她笑意盈盈的双眸,语气有些无奈。
“夫人日行善事,我便不抢你的风头了,更何况,我若是随你一同去了,未免会叫他们觉得不自在。”
他回过头,看着被那将士无比珍惜,妥帖收好的木雕小草,眼底又流露出几分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