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沧咽了咽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咽喉,也不由被南悦音这副凶悍不已的样子吓到。
既然已经开口说了这么多句话了,现在若是再继续装什么哑巴,未免有些显得过于矫情。
他满脸的懊恼,一脸的不情愿和抗拒。
“若是你想要劝我,那还是尽早放弃吧,我不想听。”
少年的背影写满了烦躁二字,南悦音沉沉叹了口气,看着他这副样子,满心的酸涩和不忍。
放才那惊鸿一瞥,已经足以让她看清楚谢鸣沧现在的样子。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他竟然就瘦的这么厉害,整个人都快脱了像不说,脸上还胡子拉碴,头发更是蓬乱。
“为什么要劝呢,若是换作是我,只怕会悲痛更甚,那些劝你不要再继续伤心的人,根本无法与你感同身受。”
南悦音随手将斧子放到了一旁,在床沿坐下。
谢鸣沧下意识瞥了一眼,有些别扭地拉开了几分距离,却也没有抗拒她的靠近。
“男子汉就该顶天立地,我谢家的男儿更是只为了保家卫国而生,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这小孩,口号倒是喊得挺响亮。
南悦音却是表情不变地摇了摇头。
“谁和你说的这些谬论,男子又如何,难道男子就不是用肉身做的吗,凭什么不能流泪!”
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温柔,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
“倒不如说,我更希望你现在能够哭出来,一直憋在心里,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你好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够浪费,更何况方才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我觉得,你还可以再多难过几天。”
比起方才谢鸣沧的话,分明她说的这些才是谬论。
旁人都是劝着不要再更加难过,怎么偏偏到了她这里,好像还盼着人哭似的。
谢鸣沧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又实在疲惫到难以做出任何表情。
只能无力地趴在了**,将脸整个埋在了枕头里,好半晌才闷声闷气道。
“我哭不出来。”
南悦音不由轻笑一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哭不出来也正常,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哪还有力气哭呢。”
见她招手,一旁的下人们连忙将吃食端了过来,却又不敢太过靠近,生怕再引起谢鸣沧的抵触。
将东西递到南悦音手上之后,便又依次退出。
南悦音拿着汤勺,在碗里一下下的搅动着。
这碗粥的火候有点过头,其实并不是最好最合适的口感,却正好适合谢鸣沧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