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谢大将军的死期,已然过去了一段时日,而大将军的棺椁,也早已经下葬。
下葬那日,京城所有百姓自发地前往送行,目之所及的白幡,几乎淹没了一整座城。
顾修璂也带着皇后,亲自站在了城墙之上,洒下了一大把纸钱。
待到回宫之后,皇帝心中郁猝,整日里的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勤政殿中不思饭食。
翌日一早,果然在早朝时分,重新提及了此事。
“关于谢大将军突然阵亡一事,一直都是由禹王来进行调查,这么长时间过去,可曾有查出些什么?”
顾修璂的神色晦涩不明,眼神却甚至流露出了几分阴鸷,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一不泛起一片战栗。
见他隐隐动了怒气,顾君朝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出列,躬身行了一礼,嗓音却无比艰涩。
“回陛下,是微臣无能,未曾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顾修璂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方才微抬了抬下颌。
“首辅,朝中人人皆知你与禹王关系密切,亲如好友,这次调查一事你也有参与其中,可曾查到些什么?”
站在一侧的蒋德庸下意识瞥了眼穆玄瑾,看出他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紧绷,不由在心里暗自冷笑一声。
但表面上看去,却又只是一片事不关己的漠然。
穆玄瑾踌躇了片刻,似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自文官队列中走出。
自从得了可以见帝不跪的恩宠之后,他的双膝便金贵的很,再也未曾向任何人弯下过。
此时却仿佛心中忐忑一般,手持笏板,慢吞吞地跪在了大殿中央。
沉重的冠冕遮掩住了顾修璂的神色,只能听他语气难辨喜怒地反问。
“首辅大人这是做什么?”
穆玄瑾眼底这才流露出几分惴惴不安。
“是微臣无能,辜负了陛下的期待。只是大将军的死涉及到了他过,错综复杂,实在是步步艰难……”
顾修璂一摆手,直接打断了他余下的辩解之言。
“好啊,很好。”
“这便是朕的臣子,这便是我大宋的栋梁,尔等身为众臣之表率,却无能无用至此,当着是叫朕好生失望。”
他气到胸膛不住起伏着,重重拍了下龙椅扶手。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瞬间,整个金銮殿内的气氛压抑沉重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