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发生的大事，外界自然是一无所知。

只是看着在宫闱之中突然亮起的灯火，穆玄瑾不由微微眯起了眸子，回眸望去。

“大人。”

谢鸣沧仍旧未曾从方的杀戮之气中挣脱开来，紧攥着短刀的手用力到在不住地微微战栗着，好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问他。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先行撤退，还是暂且先等在午门之外静观其变？”

穆玄瑾这才将目光从那绵延不绝的火龙上移开，微敛下眼睫，遮挡住了眼底泛起的几分深思，淡淡道。

“时候不早了，再留下去也无益处，还是先离开吧。”

现在并不清楚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若是仍旧带着这么多兵将，贸然留在这里，未免会被打上什么不轨之心。

谢鸣沧吸了吸鼻子，这才从方才那种压抑的情绪中脱离开来，又看了眼地上蒋德庸那残破的尸骨，眼底尤带恨意。

“那大人，这些该如何处置？”

“将他丢去菜市口，再向百姓们说明缘由便是，谢大将军为国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即便是死也不该再背上任何污名。”

谢鸣沧又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对着穆玄瑾躬身行了一礼，哑声道。

“我替我爹谢过大人。”

他转身走去安排事务，却不想与刚巧下了马车的顾君朝撞了个正着，少年眸子都晶亮了几分，眼巴巴地行礼。

“见过王爷，不知王爷近来身子可好？”

谢鸣沧像是见到了能够为自己做主的兄长一般，眼底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却又只强忍着，上前帮顾君朝理了理披风。

“往后我无法时时刻刻看顾着王爷， 还请王爷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顾君朝亦是在打量着他，强忍着心底涌出的怅然，只是见到他终于振作起来，也不由生出几分欣慰。

“能够看到你一天天的好起来，本王便心满意足了，至于本王这边你不必忧心，自有下人帮着操劳。”

他是金尊玉贵的王爷，仆从万千，自然轮不到谢鸣沧来忧心，但他在禹王府住了十几年，已经操劳惯了。

即便心中有千万分的不舍，谢鸣沧也只是匆匆向他又行了一礼。

“末将还有事在身，便不叨扰王爷了。”

打完了招呼，他便又忙于去处理穆玄瑾先前交给他的事。

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顾君朝这才收回目光，走到了穆玄瑾身侧，将到嘴边的谢谢咽下，只是道。

“你将鸣沧照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