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样下去不行呀,娘近日本就身子不好,若是累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老三瞥了眼一旁的木桶,眨巴了下眼睛,试探着道。
“爹爹,不然我去帮你烧点热水,你回去给娘洗洗脚吧,她说不定就能开心起来了。”
老大一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跟着附和。
“我先前去喻家习武的时候,曾见到过一对夫妻感情十分深厚的远房叔父,他对自家夫人就百般的疼爱。”
“有次夏日炎炎,叔父不仅为叔母打伞避暑,还亲自给她打了一整天的扇子,都不嫌累呢。”
穆玄瑾不由有些无奈:“莫要胡言。”
心底却不由思考起了这件事有几分的可行性,虽然南悦音怎么看都不像是洗洗脚就能被轻而易举哄好的性子。
但试一试总归是无伤大雅的,再怎么说都好过在这里茫然失措。
穆玄瑾想着想着,不由叹了口气。
……
南悦音独自一人回了屋子里,回想着今日里几个小崽崽对她所说的话,越想越有些不是滋味。
她怎么能够那般对待他们呢,她觉得自己当真是足够心狠的,竟然能够忍住不去拥抱他们。
一滴微凉的泪水从眼角溢出,缓缓地没入鬓发,她眼睫颤了颤,无声地道。
“对不起。”
是她为了自己亲生的孩子,选择了辜负几个孩子对她的感情,她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好母亲。
隐约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南悦音连忙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从**坐了起来,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她本想问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却又生生将这些关切的话都咽了下去,只是冷淡地看了过去。
穆玄瑾将一盆热水自屋外端了进来,放到了床边,又蹲下仰望着她,一双黑眸似是泛着幽幽波光。
“辛苦夫人今日劳累了,用热水泡足能够解解乏,正巧我近日新学了些按跷的手艺,若是夫人不介意,待会我们不妨尝试一二。”
他的手修长而又纤细,骨节并不十分明显,如同质地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一般。
这是一双文人的手,平日里他拿过笔,翻阅过书卷,也用其持过笏板。
此时却只是平放在南悦音的面前,等着她将自己的脚轻轻搭上去。
南悦音的嗓子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似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想要叫穆玄瑾不必这么做的,却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穆玄瑾那双比女子还要好看上几分的手,缓缓闭上了眼睛,掩住了眼底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