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瑾没有半点困意,在庭院里站了整整一夜,难得地告了假不去上朝。
又赶在晨光熹微之时,叫鸦去寻许神医过来。
其实他发现的时间比许神医预想的要稍晚一些,这些天对于南悦音的关切,影响了他的判断。
若是换作往常,他早该察觉到什么端倪才对。
许神医为了给南悦音配药,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药味,好在他本就是大夫,带着些药味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好在穆玄瑾没有如同南悦音一般,突发奇想到他长住的院子里去瞧他,不然定然是瞒不住的。
许神医与穆玄瑾的接触其实并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穆玄瑾心生敬佩。
知晓他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却还要在他面前撒谎,实在是让人很有压力。
许神医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躬身行礼。
“见过大人。”
穆玄瑾虚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只一双略显晦涩的双眸沉沉地注视着他,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前几日,夫人可曾去寻你看过诊?”
“正是。”
“她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许神医与鸦的说辞一致。
“夫人只是想要调理身子,生下一位小主子,但怀胎一事本就是顺应天命,强求不得。”
“大人与夫人的身子都很康健,先前夫人身子弱也只是因为偶然着了凉,经由这段时间的调理也好了大半。”
“这孩子,自然也迟早是会有的。”
许神医按照南悦音提前吩咐他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却也不由得紧张到冷汗津津。
他们这么做,和在老虎头上拔毛没什么区别。
只好在穆玄瑾现在是关心则乱,一颗心都牵在了南悦音的身上,他们的计谋又天衣无缝,自然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穆玄瑾怔了许久,方才缓缓道。
“除了这些,可还有说过别的?”
许神医摇了摇头。
“不曾了,得知自己身子康健之后,夫人很是欢欣,又询问了一些调理身子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难道南悦音当真只是觉得累了,才会突然像是转了性子一般?
穆玄瑾却是仍然有些不愿死心。
“她近些时日一直有些郁郁寡欢,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可有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