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亮节？

穆玄瑾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并不想要这些虚名。

他宁愿自己卑鄙至极，能够无视南悦音的心情，将她强绑在身边。

外人喜欢称颂他飘然出尘若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躯壳里装着的是怎么一个腐朽的灵魂。

“大法师无需说这些客套之言，本官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结果罢了。”

察觉到穆玄瑾的眸色微微冷沉了几分，大法师也不再多言，只垂头沉思了良久，方才低声道。

“夫人并非是此界之人，能够来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

“而两个世界之间，又岂是那般轻易就可以来去自如的，夫人的命格已经与这个世界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大法师弯着眼角，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

“除非夫人身死，不然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是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

那颗自从南悦音离开之后就停滞住了的心脏，此时又猛然强烈地跳动开来。

穆玄瑾直直地看着大法师，却有些紧张到口干舌燥，他之前同意放南悦音离开，不过是念着她想要回家的念头。

但现在知道了她这辈子都回不去，注定了只能留在这个世界，他还有什么理由，要放开她。

大法师的话，终于给了穆玄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捏着茶杯的手都不由轻轻战栗起来。

他恢复了以往温润有礼的模样，方才那抹阴鸷和戾气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多谢大法师为我解惑。”

穆玄瑾轻笑着站起身，有些迫不及待地微微欠身，准备要送客了。

“我今日还有要事要做，无法招待法师，还请法师见谅，法师对我有大恩，定要在京城中好好住上几日。”

他给侍立一旁的鸦使了个眼色，低声道。

“这几日定要好好招待法师，等过几日我抽出空闲，再设宴答谢法师。”

大法师连忙对他作揖。

“大人客气了，若是大人还有要事要做，还请自去就是了，无需顾虑小人。”

穆玄瑾的确是一时半刻都难以再等待下去，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回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大法师注视着他的背影远去，却悠悠叹了口气，低声念道。

“痴儿，痴儿……”

他来之前，便已经算准了这对夫妻之间的情路必将百般坎坷，穆玄瑾这一去，也定然不会如愿。

只是人格有命数，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静静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