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瑾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笔管，那是某个官员送他的礼物，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的。

也不知用了什么技艺，太阳光一晃，竟然仿佛隐隐约约有金色闪烁。

鸦盯着他手中的笔管，渐渐有些晕眩，片刻之后，那笔管却是倏地应声而断。

穆玄瑾面无表情地将那断成了两截的笔，掷到了地上，方才嗓音缥缈地出声问他。

“她去了何处？”

果然，无论再如何遮掩，又如何能够瞒得住他。

鸦咬了咬牙，将头低得更甚，语气和姿态虽然十分恭敬，说出口的却只是有短促的寥寥几字。

“回大人，属下不知。”

穆玄瑾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眼底却是分明地流露出了几分阴沉之意。

“她都与你说了些什么，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便能够叫你对她衷心至此？”

瞒着他又有什么用处呢，更何况鸦本就是他的属下才对，身为暗卫，要做的便是对自己主人的足够忠诚。

“夫人什么都未曾对属下说过，但夫人曾说，她拿属下当做弟弟来看待，既然是姐姐所言，那属下自然会听从。”

鸦用力地闭了闭眼睛，颤抖的眼睫之中流露出了几分萧索。

“大人，您后悔吗，后悔在所有人中，挑中了属下这么一个无能的废物。”

身为暗卫，却拥有独立的思想和能力，甚至会不忠于自己的主人，这便是最大的错误。

穆玄瑾缓缓站起身，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顶，垂眸注视着他，叹息一声。

“我知晓你心中良善，之前是不悔的，你亦是我从死人堆里捡了出来，我对你与他人，本就是不同的。”

话音落下，他突然停顿了一瞬，似是在遏制着心中蓬勃的怒气，方才继续说道。

“但你最不该的，便是此刻返回了这里，坏了我提前设好的计谋。”

心血若是白费了也就罢了，他只怕会因此而与南悦音失之交臂，此生再没有将她占有的可能。

一想到或许会有这个可能，穆玄瑾一颗心便仿佛浸没在了油锅之中一般，煎熬不已。

“罢了，你且先下去领罚吧。”

鸦身子猛然一僵，其实他很少受罚，即便是先前要跟着师父习武时，也因为天赋高超，而未曾受过什么委屈。

他们所谓的受罚，并非是罚些银钱之类的小事。

而是要用到抹了某种特殊药物的鞭子，若是控制不好力道，将一个健壮男子生生打断了脊梁骨，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