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朝说完，便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即便是知晓结局已经是既定的，却还是会仍不住生出几分奢望来。

也许他们患难与共了这么久，南悦音会对他生出几分别样的感情来也未可知。

话音落下，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他就久久未曾得到什么回应，他忍不住疑心南悦音是否因为太困，已经睡着了。

所以他方才那些所有的话，都只不过是说给了风雪与树听罢了。

顾君朝一时间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隐隐有些庆幸，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就在他打算起身，将南悦音抱回屋子里时，南悦音终于轻声开口了。

“抱歉，王爷，你应该知道的，我这个人性格有点倔强，还认死理，很多人都曾经说过，我冷血无情。”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对什么人心动过，既然我已经爱上了穆玄瑾，那么如果可以的话。”

“不管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我都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明知会得到这样一个回复，顾君朝一时之间却仍旧有些难以遏制住心底的伤痛。

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呼吸都隐隐透出了几分粗重，过了好半晌，方才隐隐颤着声线开口。

“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南悦音突然拔高了声线，打断了他余下的话，她一手扶着粗粝的树干，无比认真地注视着他。

嗓音里隐隐透露出了几分无奈，更多的则是压抑的伤痛。

“王爷，你这般好的男子，是值得有一个很好的女子，来全心全意地爱你的。”

“我们两个的性格完全不合适，即便是要在一起，也不会开心的，王爷，我配不上你。”

南悦音这番话透露着无比的真诚，但她越是真诚，顾君朝就越发觉得心口发堵。

他迟迟说不出什么回应来，只得沉默地垂头站在了原地。

南悦音已经许久未曾说过这么大段大段的话，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竟然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还是止不住地眼前一阵阵发黑，强烈的痛苦，叫她几乎眉目扭曲。

顾君朝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上前扶她，在触碰到她僵冷身躯的同时，南悦音也忍不住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艳丽的血珠溅落在洁白的雪地上，竟如同绽开了星星点点的血梅一般，哀绝而又凄艳。

“南悦音！”

顾君朝吓得喊了声她的名字，却完全无法阻止她下落的趋势，只能跟着她跪坐在了雪地里。

隐藏在暗处的侍卫连忙上前，看着不断从南悦音口鼻中溢出的鲜血，却又无人敢动她。

老太医被连夜请了过来，看着几乎要将雪地染红的鲜血，一时间也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连忙指挥着几个侍卫制作了副担架，将南悦音搬回了屋子里，又叫韵节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