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再给他添上一把火，看他是否会在放松警惕之下，再做出什么更加越界的事来。”

“介时若是激起了民愤，即便是王爷想要保他，恐怕也难以再插手了。”

说着说着，她眼底不由流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缓缓地按住了自己的额角。

“但我们对禹王使出的招数，无一不是将他往死路上逼，这般行事断然会对不住王爷，但若是对禹王手下留情了。”

“谁又知道老二会不会被他抢走，还有喻家枉死的那些冤魂，在九泉之下又如何能够瞑目？”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难题，世间又哪来许多可以两全的法子。

穆玄瑾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微凉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背和虎口细细摩挲着，安慰着她的心绪。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件事我们并没有任何的错处，该愧疚的也不是你。”

“若是当真要寻一个该为此事而负责的人，那便怪老禹王不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手段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吧。”

南悦音知道穆玄瑾说的是对的，但感情上的挣扎之意，却还是没能够减少几分。

她站起身，抱住了穆玄瑾，将脸埋在了他的肩头轻轻蹭着，叹息一声。

“走一步看一步吧。”

……

朝堂上一片肃穆，顾君朝站在龙椅之下，微凉的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穆玄瑾身上。

似是隐隐含着几分威胁，但他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穆玄瑾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即便他现在监国又如何，就算是已经将太子之位拿到手，也断然不能轻易对穆玄瑾如何。

其余的朝臣们似是也感受到了这股子针锋相对的气势，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李德顺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方才打散了这一派极近冷凝一般的气氛。

穆玄瑾看懂了顾君朝给自己递来的眼神暗示，但还是自文官队伍中出列，立在了大殿正中央。

自从多年前开始，他便习惯了穿一身黑衣，在满堂清淡朴素的青衣，以及金碧辉煌的大殿映照之下，越发显得有些夺目。

若说先前的他是不染红尘的谪仙人，那么现在的他，则更多的像是一把将要出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