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尖在发簪上轻抚过，拂去了沾染的灰尘，穆玄瑾将其缓缓收拢在了掌心，眼底墨色翻涌。

谢鸣沧观摩着地上的脚印，细细分辨了半晌后，沉声道。

“主公，带走夫人的应当是大月国的人。”

他们察觉的还是太晚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大月国的队伍不知已然走出了多远。

老大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剑柄，眼底渐渐流露出了几分痛意。

“爹爹，让我去把娘救回来吧！”

发簪上尖锐的银饰硌痛了穆玄瑾的手心，他缓缓闭了闭眸子。

“不必了，这支发簪是许多年前我送给她的，她一向舍不得戴，只是贴身携带着，现在却被丢到脚下，就是她留给我们的信号。”

穆玄瑾的嗓音透出了几分低迷，像是在与他们解释，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无妨的，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安危，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抓住她给我们制造的机会。”

“可是爹爹……”

老大有些欲言又止，穆玄瑾制止了他余下的话，淡然地下了命令。

“回吧，此次收复了府州是大功一件，也该回去好好犒劳一番将士们。”

穆玄瑾将南悦音被带走的消息压了下去，却并没有参加将士们的庆功宴，只是独自坐在营帐中，彻夜处理着事务。

跳跃的烛火在地面上投映下了一片影影绰绰的光晕，片刻，老大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爹爹，还是你这里好，清净，我手底下的那群兵，说什么都要嚷嚷着灌我酒。”

他拖了把椅子过来，紧挨着桌案坐下，嘴里不住地絮絮叨叨着，却一直未能得到任何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老大也渐渐沉默了下来，他注视着穆玄瑾的双眼，十分认真地询问道。

“爹爹，你会觉得伤心吗？”

穆玄瑾终于搁下了手中的笔，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伤心是最无用的一件事，它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们所该做的，是尽快扭转现在的局面。”

这些大道理老大都知道，但他还是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愤恨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