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沧没有再让穆玄瑾继续替他说下去,而是噙着一丝苦涩嘲讽的笑,掷地有声道。
“我的父亲并非是战死边疆,真正害死他的,是人心,是那择人而噬的朝堂!”
老将军眼底也闪过了一丝落寞和哀伤,方才的精气神像是都随之而垮下了几分。
他弯着腰,缓缓地坐在了一块大石上,有些用力地捂住了泛着湿意的双眼。
“当初我选择退隐,便是存着远离朝堂争斗的心思,我早该想到的,即便是没了我,也迟早会有人死在这上面。”
其余的人都跟着陷入了沉默,整个山谷上方,都回旋着一股苍凉而绝望的气场。
不知过了多久,老将军方才抬起头,缓缓地看向穆玄瑾,客气道。
“这位似乎还并未表明过您的身份。”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穆玄瑾虽然穿着一身玄衣,但气场一看就是文官。
却又能够率领这样庞大的军队,让谢鸣沧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身份自然非同小可。
穆玄瑾沉稳回道。
“不瞒将军,我等先如今已经叛出了朝廷,若是要找寻一个合适的身份,没有比反贼二字更适宜的了。”
“我等只是前来探查一番,无意要搅扰将军,更不想让将军牵扯其中,因此便先行一步了。”
“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与谢将军可是忘年之交,既然是故人之子,那便是我的贵客。”
老将军爽朗地笑着,引着他们往山谷里走,穆玄瑾也没有再推辞下去,微微颔首应了下来。
“那便多有叨扰了,今日我们与将军,不谈身份,只谈交情。”
穆玄瑾这么做,是有意在帮他撇清干系,老将军面上但笑不语,心底却默默地承了这份情。
他并不知道京城中发生了如何的动乱,但能够将谢家的子嗣都逼到如今这一步,便足以说明了一切。
看来,西北铁骑想要置身事外的想法,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
富丽堂皇的异国宫殿之中,只有南悦音独自坐在一棵参天大树下。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与她语言不通,放眼望去都是与她相反的高鼻深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