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语气平静了许多：“你得对。这个口子，不能开。”

王那句“这个口子，不能开”让贺瑾紧绷的脊梁稍稍松懈。

他吸了吸鼻子，用力眨掉眼前的模糊，再次开口：

“姐，你只想着要最好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大佬他也是军人。”

“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那条‘老虎、熊、鹿不能打’的规定意味着什么。那是纪律，是原则，是他们用命去守护的东西。”

“是，鹿皮是比狍子皮好那么一点点，是更柔软一点点。可如果大佬知道，他腿上那个让他更舒服的接受腔，是用违反他毕生信仰的军纪换来的，是用一只明知故犯打来的梅花鹿做的接受腔，他还要吗？”

“他摸着那个接受腔，心里会舒服吗？他会不会觉得，那条支撑他站起来的腿，从一开始就站歪了？”

这几个问题，像一连串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王之前所有“为你好”的逻辑泡沫。

她只考虑了物理上的舒适度，却完全忽略了使用者精神上的洁癖与信仰。

她希望大佬穿着接受腔能舒服，却没想到，一个真正的军人，更可能为此感到耻辱和不安。

王彻底怔住了，哑口无言。

贺瑾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语气缓和了：“我们用尽全力，用合法的、最好的狍子皮，加上姐你最好的手艺，做出来的接受腔，或许比不上理论上最好的鹿皮，但它干干净净，堂堂正正！”

“大佬接过去的时候，心里是踏实的，是骄傲的！他会知道，他的后辈，没有为了他而玷污了他们共同守护的东西。这份心意，比那一点点柔软，更重！”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王继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懂非懂，但也明白打鹿的事是彻底黄了。

王缓缓坐回到炕沿上，所有的气恼、羞愧和纠结，都被贺瑾这番话得烟消云散。

她轻声，然后看向贺瑾，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瑾，明白了。你得对。是我想岔了，差点办了蠢事，是我犯错误了。”

她转向王继丽，指令清晰而明确：“丽丽，计划变更。目标，合法狩猎一只狍子。要求，皮张完整。我需要它的皮和脑髓。”

王继丽立刻挺直腰板：“是，老大姑姑！”

王脸上露出了真正舒心的微笑：“看来，我们家的瑾，真的长大了。”

贺瑾这才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那强忍了半天的眼泪掉下来，他抱着王：“姐，你生气可以打我，我姐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

“瑾，谢谢”

下午，王和丽丽以及军军去打猎了。

三人来到深山里，很快就找到了狍子，王一箭封喉。

军军拿着水囊装血后，王扛着狍子尸体去了河边，剥皮砍头，丽丽清洗内脏，军军分割肉。

军军：“姑姑，上交多少？”

王看了一眼：“留一只后腿，再要胸部的肉3斤，其它上交给部队。”

下山回家，一路走着，看似寻常的山。

军军看着停了下来。

王和丽丽，手脚并用，抓住几处凸起的岩石，轻盈地向上攀爬了两米多高。

“按照我的脚攀爬上来。”

军军按照姑姑的脚印爬了上来，那里有一条路被藤蔓巧妙遮掩，从下方根本无从察觉。

王推开一米高的石头，露出一个洞口，有一扇门。

王打开进去。

当他钻进洞口，直起身看清里面的情形时，不由得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

“姑……姑姑……这、这谁能想到是个庇护所啊？！”

王笑着看他，答非所问：“丽丽，你在这三座山，找到几个庇护所？”

王继丽：“六个。”

王狡猾的笑了：“还差三个！”其实还差四个，王得意的笑了～

洞口虽，里面却别有洞天，大约有四五平米见方，干燥而通风。

王继军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用木头做的床，靠墙垒着一个土灶台，旁边整齐地码放着干燥的柴火砖和一个陶制水罐。

另一面墙边，是用木板搭起的架子，上面分门别类地放着各种东西：一排排用油纸包好的菜干、肉干，几个塞得鼓鼓囊囊的麻袋，军军认出那是土豆干片和红薯干片，甚至还有一罐盐和一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