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叶洋、郑国志三人,凭借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和夜色、烟雾的掩护,带着三个崽崽,总算有惊无险地甩掉了追兵,逃到了一处他们安全的密林深处。
六个人都累得几乎虚脱,靠坐在树干上大口喘气。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持续几分钟,海军叶洋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子般扎在严肃身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严肃!你他妈跟二科那个王是不是一伙的?!”
严肃正拧开水壶想给张成业喝口水,闻言一愣,差点把水壶掉了:“叶洋你放什么屁?老子差点被包了饺子,跟她一伙?”
“那烟雾弹怎么解释!”空军郑国志也站了起来,他相对冷静,但眼神里的怀疑同样浓重,“时机那么准,正好在我们撤出来的时候爆开!分明就是算好了要让我们当诱饵,吸引所有火力!这次行动,除了她王,还有谁会干这种损人利己的事?而且偏偏是你提出要合作打后勤!”
严肃这下明白了,合着这俩是怀疑他和王里应外合,把他们给卖了!
他气得差点笑出来,一把将水壶塞给张成业,腾地站起身:“放你娘的屁!老子要是跟她一伙,刚才就直接把你们俩堵仓库里献给侦察兵当投名状了!还跟你们在这儿废话?”
他指着自己狼狈不堪的军装和脸上被树枝刮出的血痕,“看看老子这样,像是跟她一伙的?!那烟雾弹是冲着我来的!她连我一起阴了!”
“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叶洋不依不饶,他心疼那些好不容易到手、却在逃跑中颠簸掉了一半的罐头饼干,“不是你们陆军惯用的伎俩吗?牺牲部分,成全大部分!”
“你!”严肃怒火攻心,上前一步就要揪叶洋的领子。
“都别吵了!”郑国志猛地喝止,他虽然也怀疑,但还保持着理智,“现在内讧,是想把侦察兵再引过来吗?”
他转头,目光锐利地盯住严肃:“严肃,我们不是非要认定你和她勾结。但这件事太巧了,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你一提合作,就出了这种事?王为什么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严肃看着眼前同仇敌忾的海空二人,又看了看旁边三个被吓得不敢话的崽崽,一股巨大的憋屈涌上心头。
他百口莫辩,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事儿巧得邪门!
他狠狠一拳砸在旁边树干上,震得树叶簌簌下。
“老子解释个屁!老子也被那疯婆娘耍了!”他低吼道,眼睛因为愤怒和屈辱布满血丝,“你们爱信不信!现在东西也抢了,人也得罪了,侦察团接下来肯定会像疯狗一样盯着我们!老子拆伙,看看谁先被淘汰!”
一时间,林中陷入了死寂。只有几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海空二人审视的目光。
临时结成的同盟,因为王的一颗烟雾弹,瞬间裂开了一道深深的鸿沟。
而此刻,罪魁祸首王,正背着装满补给的背包,带着贺瑾,悠闲地走在路上。
贺瑾啃着巧克力:“姐,我们去找庇护所?”
王也啃着肉罐头:“也不知道他们咋想的,跑到安岭来拉网和训练,不知道大安岭都是我们鄂伦春族的家吗?这里鄂伦春族的庇护所多到数不清,不会以为我们只会用斜仁柱搭庇护所吧!走,带你回家。”
王带着贺瑾,如同最熟悉自家后院的猎人,在看似无路的林间穿梭。
她的目光不时掠过某些树干上极其古老、近乎与树皮融为一体的模糊刻痕,或是几块堆叠方式略显突兀的石头。这些都是只有族内老猎人才懂得辨认的“路标”。
贺瑾不解道:“姐,这个庇护所位置不适合吧?朝向北方,冷风直灌,附近也没看到山洞啊。”
王:“有。”
贺瑾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半天,眼前只有一片茂密的灌木和一堆看似天然形成的、长满苔藓的杂乱巨石。
“哪里有?”
王不再解释,她走到那堆杂石前,这些石头每一块都至少有百斤重。只见她沉腰立马,双手抵住其中一块最关键的长条形巨石,那块看似沉重的巨石,在她巧力的推动下,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石头摩擦声,竟缓缓地向一侧滚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带着泥土和陈旧气息的凉风从洞内涌出。
王不让进,等了十分钟。
王率先轻盈地跃入黑暗中:“跳下来。”
贺瑾心中震撼,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跳了下去。下不过一米多便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嚓!”一声轻响,王划燃了一根火柴。
微弱的火光照亮的瞬间,贺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火柴的光晕虽然有限,但已足以让他看清,他们立足之处,是一个极其宽敞、深邃的天然岩洞!
洞顶很高,空气虽然清凉却并不污浊,反而带着一股湿润的、沁人心脾的气息。
最让他惊喜的是,他清晰地听到了一种声音滴答……滴答……,是水滴入石潭的清脆回响!
王快步走到石台边,那里竟然摆放着几盏满灰尘的老式油灯和一个铁皮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保存完好的火绒和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