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蜈蚣着急的转了几个圈,狠下心来冲到了楚禾面前。
它留下了自己的一截尾巴,随后迅速的爬上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楚禾低头一看,地上的那截尾巴还在轻轻颤抖,宛若诉说着自己的悲催和无奈。
若非是那个神经病要求它们务必想办法讨女主人开心,它们也不会折磨自己。
楚禾对小厮说:“送去药房,以后说不定有用。”
小厮面有难色,鼓起勇气,拿了个布,小心翼翼的把还在动的尾巴包了起来。
楚禾再回头,“这个小丫鬟是新来的吧,按照惯例,头三个月多发点例钱,让她买点药补补。”
小丫鬟脸色惨白,身体无力,眼里没有焦距,俨然已经是神游天外。
她或许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说在白家当下人会拿到更多的工钱,就这情况,心理承受能力不行的人绝对是做不下去的。
进了房间,下人们将大大小小的包裹堆积在桌子上,下一个瞬间便一窝蜂的出了房间,这般急切,似乎是在逃命。
没过多久,室内寂静无声,只余偶尔有烛火“啪”的一声,象征着时间与空气还在流动。
下一刻,夜风吹来,烛火悉数熄灭,门窗被奇怪的风带得紧闭,屋子里陷入死寂的黑暗。
窗外的树影宛若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又仿佛野兽一般张牙舞爪,与砸在窗户上的风声混在一起,异常的阴森恐怖。
隐约间,有浅浅的人影落在窗纸之上,那道人影格外的单薄瘦长,过腰的长发散乱,与那张牙舞爪的树影几乎融为一体,分不清是在窗外,还是在窗内,飘飘然然的,绝不像是活人。
“还……我……命……来……”
那道人影张开手,十指成了野兽的利爪,从那尖细的指甲的影子来看,很是锋利,若是抓在了猎物身上,定会轻易叫人皮开肉绽。
楚禾双手抱臂,冷静的看着窗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那道“鬼影”似乎是靠的更近了,声音也越发的幽怨,挑战着寻常人的神经。
“我死的好惨呐……”
楚禾叹了口气,随后双手抱头,尖叫了一声,她害怕的跑到了内室,踹掉鞋子,扑倒在了床上。
“有鬼啊,我好害怕!嘤嘤嘤——谁来救救我!”
她不曾走心,演技实在是算不上好,棒读的语气更是能让人感知到敷衍,但是对付傻白甜而已,她演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
“桀桀桀——”
“鬼怪”奸笑出声,“负心人都得死,谁又能来保护你呢?”
“不,我的夫君那么厉害,他是全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楚禾埋头在被子上,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嗓音染上了哭腔,分外可怜,“夫君,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
“阿禾,你的夫君来了!”
楚禾的背后突然有人压了上来,她被压得差点一口气没有憋出来,转过脸,她一只手试图将蹭在自己脸上的脑袋推开。
“滚开!你脱鞋了吗?”
趴在她背上的人动了动,一双鞋被踹到了床下的地板上,紧接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把她从头到脚包裹起来,过于浓密和粘人的安全感,令她难以呼吸。
“阿禾,你别怕,我在呢。”
白色的发丝从他的肩头滑落,又糊在了她的脸上,有些痒,她放弃挣扎,听天由命似的躺平,因为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她越是挣扎,他就会抱的越紧。
好似是他养的那条青蛇,面对挣扎的猎物,只会缠得更加紧,直至将猎物的骨头勒断,压榨光所有的呼吸。
他的耳坠擦过了她的脸颊,又有些冷。
楚禾用手推了推他,“难受。”
于是,他坐起身,顺便也将她拉着坐了起来,两个人还是靠在一起,她准确无误的伸出手揪住了他的两缕头发。
他出声:“疼!”
“就是让你疼,否则你才不长教训!”楚禾气不打一处来,“你逼着小青他们给我送礼物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装神弄鬼,故意吓我呢!”
阿九盘着腿,坐姿乖巧,“它们分明是在哄阿禾高兴,怎么就是故意吓你了呢?”
楚禾不想和他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她生气的说:“你为什么要拿小宝试蛊?我可是带他出去玩了许久,才哄他高兴了。”
阿九说道:“我早说了我的蛊毒不能乱碰,是他非要碰的,他技不如人,如今只是脸上多了块痕迹,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楚禾瞪他,“我不是说过了必须把你的蛊毒放在他碰不到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