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祁墨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才克制住心底升腾的情绪。
他仰头喝着酒,烈酒入喉,祁墨却尝不到辛辣的感觉,只因为他的心像是被人敲击一样,钝钝的痛。
老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祁墨,他沉吟开口:“陛下为情所困,眼下朝局动荡,东风四起,是不是?”
这话让祁墨脸色微微变化着,他没有接话,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老人。
老人常年在珠峰山上待着,自称一辈子没下过山,可祁墨从不觉得老人愚木,什么都不懂,反而像是运筹帷幄,什么都能看的通透。
祁墨有种预感,眼前的老者或许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握着酒壶,山洞内烤着火,烘着身上的冷气,可开口说话时,清冽的气息还是从口中散出来。
“老先生可否能为我指点下迷津?”
闻言,老人喝了口酒,又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轻笑一声:“陛下严重了,我就是一个常年待在珠峰山上的老头子,哪能为陛下指点迷津?”
祁墨却扯了扯唇瓣,声音低沉暗哑:“随便说说都行,我想听听。”
他现在不能一个人待着,尤其是在山顶上,祁墨也担心自己一个人待着会出什么事。
他没法接受佟安宜不在自己身边,更不敢去想,今晚的佟安宜是怎么一个人度过的。
老人看着祁墨沉默的喝着酒,唇角一直扯着嘲讽的弧度。
他收敛目光,眸内遮掩着情绪。
“陛下,倘若您真想听我这个老头子说点什么,我也不是不能说。”
祁墨终于看向老人,眼里的情绪已经有了变化:“老先生,你不是这珠峰山上的原住民吧。”
珠峰山上的村民全部搬迁离开,这里环境恶劣,一整个村子里的人,要走都一起走了,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个人固执的在这里生活?
而此刻,老人眼里的情绪仿佛给了祁墨某种信号暗示。
祁墨愈发觉得,眼前这位并不是普通人。
老人将水壶放下,不紧不慢的开口:“陛下,我姓祁。”
祁??
祁墨浑身怔住,连血液都停止流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眼前的这位老人姓祁?
祁墨从小失去双亲,一直都是跟在叔叔身边生活,父母除了给他留下“祁墨”这个名字,他的记忆里,连半点父母的回忆都没有!
叔叔死后,祁墨寻过朝廷的人,都没有祁姓。
那就代表着,祁姓家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的身后空无一人,再也找不出来血液相连的血脉!
如今佟安宜肚子里怀的孩子,才是和他祁墨有所关系的一人。
祁墨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消化,然后沙哑开口:“祁?您是哪位。”
老人沉吟一声,眼底跳跃着眸中情绪。
“祁青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