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帐内,烛光摇曳,影子在帐篷上扭曲摆动。
“......,做笔交易如何?”
“愿闻其详!”
“礼部、御史台、度支司归我,东南四路百二十人,共推相公执政.......”
“三日之内,韩相要入宫召对,时间不多啦。”
“哼,那又如何?礼部不行,贡举铨选事关天下平衡,怎知你们安的什么心?”
..................
等那人离开了,韩琦坐在灯下很久不肯去睡,一直等到蜡烛快燃尽了,才走回床榻。
天将亮时,营中寂静无比,参军居然领了一个人进来。
“爹!”
“回来啦,曹佾怎么说?”
韩忠彦摇了摇头,“老家伙胆子小,说天子已立,且有辅政大臣,冒然更立高密郡王,恐天下难安。”
“废物点心!”
韩忠彦也不知是骂曹佾还是骂自己,闷着头,没敢再吱声。
“高氏呢?”
“若父亲执政,她倒是愿支持。只是宫中严密,旨意出不来,所以......”
韩琦气的把茶杯摔了,惊得帐外的卫兵一阵响动,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父亲,动手吧!近乡情怯,兵拢不住的,只需两三日闭营,必要哗变。只需以讨饷之名进逼宫墙,形势一成,将来自会有大儒为我辨书。”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帐外发白的天空,天是晴的,很快就要朝霞满天。
“再等等,看看富弼如何说!”
-----------------
开封府。
李长安指导,苏子瞻指挥,马政案六名秘书担任分析。
很快,一面洁白的墙面,被他们用钉子和红线,织出了一张大网。
想贪马政之财,需要过三道关口。分别是枢密院、御史台、度支司。枢密院直接签发命令,御史台负责监督核查,度支司负责发放费用。
以向山为第一个中心,进行关系发散,几乎链接了一半的涉案人员。
很快他们又找到了第二个节点,陈致远,第二任群牧制置使陈尧叟的曾孙。
将人物中间用红线链接,每条线上写着两者的关系。是同族、同乡或是同僚,或者姻亲。
渐渐地,真相开始浮出水面。
一项领先两千年的情报分析技术,以牛刀杀鸡的姿态,迅速找到了马政案的褃结。
之前,苏轼只能罗列名单,根据官职大小进行排列,没法分出来谁是主谋,谁是从犯。
现在清楚了,这群人就是扎根在枢密院、御史台、度支司的桩子。
或者说,正是这些占据了关键岗位的人,编织了这么一套从马政获利的大网。
“不对,还缺少了点东西!”
李长安看着眼前的关系图,用手指搓着自己的下巴颏,他在想,链条上少了接收马匹的环节。
账目总是需要一个核销单位的,马匹的核销权在边军,这个环节怎么能没人参与呢?
“能不能提审一下嫌犯?秦凤路、永兴军、河东路、河北路,他们的接头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