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的兵呢?”
侍卫亲军马军司副指挥姚国柱,提马踏营,神色焦急。
“陈桥渡口星夜传警,有数万乱兵过境,烧杀抢掠,将地方府库搜刮一空。相公,你的兵呢?”
韩琦心说不对啊,我一共就一万五的总数,一万三被富弼给坑了,还哪儿来的一万人。
可他眼下还需要虚张声势,只能假装镇定。
“无妨,只是大军驻扎京师,粮草供应不济,差人到他处先行收集些应急之物。”
先糊弄过去,再派人打听怎么回事儿吧。
难不成是富弼假传军令,将自己的兵卒给引到河北去了。那倒是无妨,河北毕竟自己老家,地方上好说话。
真抢了也就抢了,等自己上任免除地方赋税就是了。
姚国柱听韩琦承认了,气的哇哇直叫,立即打马回身,指挥队伍向陈桥进击。
韩琦这边也赶紧派出心腹,一人双马,快去探来消息回报。
本来还想着跟禁军合营,找富弼的孙女婿去要人。现在一看,禁军去不得,刚闯下这么大祸解释不过去。
关键的问题是,自己的大军主力到底去哪儿了?
于是,兵分两路。
韩琦带着亲兵和幕僚先进城,今天得回家住了,总不能还夜宿空营吧。
韩忠彦带着精锐部队去汇合皇城司,一万多人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今天无论如何要找到人在哪儿。
作为一个相公,入城那必须摆谱。
天蒙蒙亮偷偷摸摸的进城,跟做贼一样,这枢密使不是白当了。
带着五十多号人,先在南城外吃了早饭,一直等到日头升高,约莫已经辰时要过去了,这才摆出仪仗。
刚到门口,却见人们不进出城门,围在大路边上的布告处喧哗。
“怀德,你去瞧瞧怎么回事儿!”
幕僚带着一个亲兵,推搡开人群,来到最前面。
这肯定是朝廷发布宰相任命的布告啊,还用看么,无外乎就是说韩相公中流砥柱,要力挽天倾之类的。
“新汴京于昨日全面开工,欢迎踊跃购买新城债券。”
幕僚抓住一个百姓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朝廷的布告栏,何以发布商人买卖讯息?”
百姓一瞧这人气质不凡,很有可能是个外地进京的官爷,倒是没给甩脸子。
“这就是官事儿,李财神是营建钦差,这债券也是开封府发的。你啊,在开封多待几天就见怪不怪了。”
幕僚又问了几个人,大抵都是一个说法。
现在他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朝廷向百姓借钱,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大宋赵官家的信誉可不好,不是欠饷就是拖欠俸禄,有时候还会跟南方富裕的州府“支借超收”。
回去禀报给韩琦,韩相公并没有太在意。
发债这种事儿谁不会,等自己接管了政务,立马就把国债收回来,然后再让户部发行新的债券。
有了钱,到时候哄着西军去跟李氏打一场,这多少年的帐不就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