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轼合作,想一想都头痛,才华不弱于自己,出身师承名望甚至稍有胜出,先不做考虑。
从箱底儿翻出来两张破字画,让夫人裱了,装上礼盒,跟李长安约茶迎仙楼。
见面寒暄,问及婚期,送上礼物,双方气氛融洽。
李长安拿出一封信函,是王雱写的工作汇报兼北方治理方略思考。老王读了,内心好不是滋味儿,这可是他的麒麟儿啊,原本的计划里也是要当宰相的。
“多谢长安!”
“叔父不必客气,元泽与我意气相投,实乃知己,能助他复仇,也算是我这朋友应尽之意。”
王安石还没反应过来,李长安报了一长串名字,各个都是北党关系网里的中坚。
“数日之前,这些人强渡黄河,一不小心淹死了。当时,元泽兄恰逢其会,很是伤悲啊。”
嗯?老王后脖颈子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都是我儿弄死的?
那姓向的可是皇亲国戚,他怎么敢的啊,查出来可是九族消消乐的宿命,这孩子疯了么?
再看李长安,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都变得阴险了。
“叔父,喝茶啊!”
“呃...诶...”老王手抖的,端了两次都没端起来。
来的时候还觉得阳光明媚呢,现在他只觉得天地晦暗无光,甚至风雷隐隐。
“长安贤侄,你好狠!”
“叔父何出之言啊,我李长安一向公平,凡是支持我的,我一定双倍报还,商界谁不知我最守信诺。叔父,你想发财么,要不要咱们做个交易,你觉得《劳资法案》如何?”
你?
............
王安石懂了,原来这都是李长安在后面捣鬼,可能他后面还有富弼,还有更多不愿意走到台前的人。
司马康,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贤侄,《劳资法案》到底意欲何为?”
“让人当人,让人把人当人!”
自三皇五帝以来,世人皆分贵贱,生在王侯大夫之家,锦衣玉食,一生不服劳苦;生在百姓平民之家,艰难求活,终生不得解脱。
都是一般女娲伏羲之后裔,却有人为主,有人为奴,更有乱世之中,以屠城抢掠百姓为乐者。
这对吗,这是应该的吗?
你看,我大宋四千七百万贯的财税,却连京城一处养育孤贫幼子的地方都做不好,是为什么呢?
你们说仓廪足而知礼节,可礼呢?
你们儒家讲仁者爱人,爱呢?
你们君子说德行高尚者治理国家,自然致君尧舜,国家兴旺,就是这么个兴旺么?
别跟我说困难,大宋都建立一百年了,凭什么还要百姓忍、等、苦,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你们口口声声宣传的盛世?
你们的信誉都扣光了,从雁过拔毛式的征税,从三年两决口,从禁军无限扩张,从官员搞世袭继承,从以奸治良,从肆意压榨商贾,从你抢劫式的变法的时候,朝廷的信誉没啦!
你看,你们连一个慈幼院这么小的事儿都搞不好。
不是你们的才能不足,也不是大宋面临的困境太多,实在是你们的心脏了,不信,你问问它,还记得多少当年读书时背过的圣人之言,少年之理想。
你配合我通过《劳资法案》,我送你一场大名声。
否则,我也并不介意,引起一场万民的怒火,烧了你们这肮脏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