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旷,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你小侄子可还没吃饱呢!”余霞一边安抚著没吃饱的儿子,一边有些不耐烦的朝阎解旷说道。
“嫂子,您应该也知道,街道办最近正挨家挨户地通知,符合条件的城市无业青年下乡插队。
嫂子,我不想去农村,我想留在四九城孝敬咱爸妈,您能让余伯给我在他们粮站找个活儿干吗
只要能留在四九城,不管是什么活儿,哪怕是扫厕所我也愿意去干!”阎解旷一边情真意切的哀求,一边鬼使神差的偷偷把目光瞥向了他小侄子的饭碗。
余霞皱著眉头为难道:“解旷,不是嫂子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像这种涉及工作的事,我实在是不好朝我爸张嘴。
更何况现如今四九城里的知识青年们发了疯似的抢工作,这每一个岗位都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著呢,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敢去求我爸徇私舞弊呢”
阎解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被手帕包著的东西神秘道:“嫂子,我知道这件事儿不好办,但我相信以余伯的本事,这事儿肯定难不住他老人家。
嫂子,求人办事儿的规矩我懂,弟弟不会让你难做的,这是弟弟的一点儿心意,你可千万不要推辞!”
手帕刚一入手余霞便感觉到手里一沉,她有些好奇的掀开了手帕,瞬间就被里面的东西给吸引得移不开眼——只见一个金黄色的鐲子正静静地躺在她手里。
“解旷,这是”余霞有些难以置信的朝阎解旷问道。
阎解旷脸不红气不喘的瞎掰道:“嫂子,这是我在路上捡的一个鐲子,我觉得它跟嫂子您的气质真是太配了,所以就决定拿回来送给嫂子。”
余霞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是当红小兵去抄家时,趁乱偷来的呢!”
闻言,阎解旷顿时羞红了脸。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余霞还是將金手鐲重新包好,朝阎解旷递了回去。
余霞一脸严肃的开口道:“解旷,『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这句话可是伟人他老人家的最高指示。
现如今全四九城,乃至全龙国的知识青年都抢著去农村插队,解旷你是红小兵,思想觉悟应该更高才对,这时候你怎么能想著溜肩膀呢”
阎解旷见余霞没有被自己的金鐲子收买,还拿伟人的指示来教育他,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快。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是他有求於余霞,所以阎解旷不得不又陪著笑脸把鐲子给推了回去:“嫂子,您帮帮忙,我想留在四九城里,不想去插队,只要您帮了我,我以后一定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
两人一个送,一个辞,推搡间余霞怀里的儿子忽然“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解旷,你就別跟嫂子犟了,振兴饿了,嫂子要给他餵奶了,你快出去吧。”
阎解旷倔强道:“不!嫂子您今天不答应,我就不出去!嫂子,您就收下这个鐲子吧!”
余霞本就涨奶涨得难受,又被阎解旷烦得心浮气躁,阎振兴再这么一哭闹,余霞也懒得再跟阎解旷掰扯,竟然当著阎解旷的面,稍微背了一下身子就给儿子餵起奶来。
阎解旷看似目不斜视的盯著房梁,实际上眼睛却是不自觉的朝余霞那边瞟,看著“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喝奶的阎振兴,阎解旷竟然也不自觉的跟著咽起了口水。